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自己更沉默寡言了,常感觉想不到要说什么话,聊什么内容,问什么问题,冷场,静音,沉寂,是谈话聊天中常出现的状况。有点害怕面对这场面,但却常要面对这场面,真是既尴尬又难受。
尤其近三年,爸身体很不好,一个月入院二次,广州,深圳两边跑,妈全程24小时陪同照顾(爸刚开始不要他人来照顾,后来经多方劝解,才同意请护工帮忙),大哥或大嫂或侄子侄女接送。爸病情基本上慢慢的越来越加重,严重。约70岁的妈妈照顾约80岁的爸越发的辛苦与疲累,日常关心照顾年老的爸妈,医药费,住院费,营养费,人情费,日常生活费,三年疫情困扰,工作事与儿女事等等,让我亲爱的大哥,在这二三年,老了许多,白发也多了许多。我自身的婚姻与经济状况,爸的病情苦痛与高昂的治病费用,妈的贴身照顾的身心辛苦,大哥的高强压力焦虑煎熬,些许出现的不和谐声音与小事,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无能为力。
想挺身而出帮妈分担照顾病人的苦累,不行,儿女还小,离不开身且又上班中;想出微薄钱财分担一下大哥为爸治病的费用,不行,因我不单钱包空空,身欠外债,不只月光,且还透支多多,家里领导又不肯;想多探望看望,一周一天的空闲时间,补班加班,陪儿女,匆匆一日二日探望看望,根本犹如鸡肋;想多打电话聊天问候,上班中,对方忙碌中,场地不便说话中,吃饭休息中,词穷寡言中,一次电话,匆匆几分钟十分钟,真如隔靴搔痒,无甚用处。这些所谓的现实,都只是上不得台面的蹩脚的借口,但我却信以为真的用了,以此来稍安慰着自己的些许良知,不让自己过于难堪,也是自己对现实的低头,对自己自私的纵容。
爸妈说:我们现在还挺好的,你照顾好小孩和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别的不用多想多思。哥嫂说:爸妈的日常照顾和一切费用,我们现在有能力负担,你不用担心,过好你的日子不要再让我们担心操心分心就好。爸妈和哥嫂的体谅与大方,关心与爱护,我厚着脸皮接受着,因为,残酷的现实,干扁的钱包,笨嘴拙舌的嘴皮子,让我只能被动的接受承受。讨人欢心的话,甜言蜜语的话,阿谀奉承的话,脑里没装到,心里没记住,嘴里蹦不出,基本上一句都说不出,讲不了,真是白长岁数,白读诗书。知道的,会笑着说:她就是个嘴笨的,其他都还挺好的;不知道的,会讥笑道:哦,她就是个没用的,忙帮不了,力出不了,两句不费力不要钱的言语都不会说,就是个半废物样,难怪她生活过成这样,活该。
记得年幼时我很调皮,不听话,好顶嘴,不服输,但年龄长了,身高容貌长了,嘴皮子落下了,偶尔嘴快又遭批评;或常听家里领导指责,言不达义,思维混乱;或许还有爸的不善言辞的基因,完美完全的全遗传给了我(因为我还遗传了爸的肤色和双脚大脚趾骨),这几年才显现出来;又兼人微言轻,小辈身份,这经年的故意或无意的打压,承受,嘴是越发的笨拙,言语是越发的少,表达意思也是越发的稀有。同意,赞成,点头是日常被询问时的动作。想抗争,想反击,想改变,但这不怎聪明与灵活的大脑,又感觉无从做起,更不知从何下手。
我,言语的缺乏,陪伴的欠缺,钱财的缺失,让我愧对父母亲人养育之恩情,也立身不正,无法与小孩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树立更正确的做法。现实教人做人,现实让人低头。这残酷的现实让我学着做最优选择---自私与低头,也让我更沉默不语---多听少言,既而是真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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