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

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问题是:你用什么来换?

引子

“你到底怎么想的?!蠢货!!”老板对我咆哮着:“怎么可以犯这么弱智的错误!你怎么还不去死?!”恶毒的咒骂充斥着整个办公室,外面的那群混账东西肯定也听到了。

“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低着头看着地板,心里一阵阵发寒。

这次顶了李格力的雷,妈的。别给老子逮到机会。

“还有下次你就直接滚蛋!!!给我滚出去!!!”

我灰头土脸的从老板的办公室里溜出来,意料之中整个职场的视线都到我脸上来了。基本上每个“好同事”脸色都挂着小得意,赵德利和吴琼还凑过来幸灾乐祸的安慰我两句,真当我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开心么。回到工位上,扭头看了看隔壁的李格力。他若无其事的玩手机?

像这样刚成立没多久的创业公司,所有事项都在摸索阶段。我才加入大半年,就已经算是老员工了。压力大,收入低,保障小简直就是这个岗位的标签。要说这种小公司特别吃老板,照这个老板爱骂人的尿性,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要我是老板,哼。

下班时间一到,我立马起身走人。按照往常我都会加班一个小时,今天,算了吧。

我一边诅咒着老板和李格力,一边伤感自己最近的不幸。老爸一场病花光了我的积蓄;女朋友嫌弃我穷,于是选择了别人;工作中各种被人埋地雷。

正出神,一个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先生,请问办过信用卡吗?”

我扭头看过身边的女孩子,个子不高,穿得也不职业,骗子吧。“不用了。”我继续往前走着,烦呢。

女孩子倒也不以为杵,继续跟在我身边。“先生先生,我们银行是欧洲知名大行,刚进驻国内,绝对有保障。”她不依不饶的样子十足就是一个蹩脚销售。“我看您不太开心,我也不耽误您太久,您填个单子,我这边给您准备一份大礼包吧。”

“我没带身份证。”

“不用身份证,您在单子上写清楚您的名字。然后。。。”我靠,还说不是骗子?“今天晚上11:13分,您的老地方,会有人给您把卡送到。”

她的话音刚落,我发现自己已经把一张写满了自己的字的申请表交给她了。还有我的亲笔签名。

嗯,好像我是挺需要办张信用卡的,现在也周转困难,不太方便。

“张小哀先生,您的礼品请拿好。我是13号,您以后的信用卡使用问题都可以向我咨询,这是我的名片,感谢您的支持。”

“哦。”我依稀记得,申请单的又上角,是个六芒星的logo?

信用卡?

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我在路边栏杆扶了一会儿,哪里有点不对?看看手里的礼品袋,好像又没有异样啊!

摇摇头甩掉了思绪,我去了每天都去的那家大排档随便吃点晚餐,然后径直去了每天都去的那家网吧。反正自己在这个城市也就一个人,回小出租屋也没有说话的伴,倒也不如在网吧呆着热闹热闹。

跟老家哥们儿在线上玩了几句对战。最后一局又输掉了,我看看手表,快11点10分了,该回家啦。和几个朋友告别,提着办信用卡送我的礼包袋后便起身走出网吧。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在网吧门口伸了一个懒腰,正要迈腿离开。突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一个人冲到我的身边,将一个卡片一样的东西塞到我手上,然后即刻倒在了网吧门口,吐了两口血便没有了反应。

“卧槽!”我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冲进网吧叫人帮忙,网管和一群通宵的随我到门口再看的时候,没有人,没有血,没有一点点痕迹!

“妈的傻逼,玩儿呢?!”

“大半夜开什么玩笑!我艹!”

这是撞鬼了吧!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明明是有人撞我然后吐血了啊。究竟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已经快12点,我还是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时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和一张名片。

名片上应该是名字的地方,写着“十三”。扒皮十三姨吗?鬼迷日眼。剩下的信息还有座机号码、手机号码和电子邮箱。

“阿比苏银行?”我看着设计怪异的绿色六芒星卡面,上面中文写着银行名字,和一串凸起的数字。卡背后有磁条,写着信用卡的英文,可就是没有持卡人的名字。也没有任何说明,也根本不知道卡的额度是多少。

我放下卡片,努力回忆今天都经历了一些什么。首先被坑挨骂、然后被填信用卡申请表、再然后一个人死在我面前又不见了!他妈的还塞了一张信用卡给我!

我越想越害怕,是我疯了吗?这时候一种恐慌感才真正将我完全包裹,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突然一个东西狠狠从我的背后给了我一脚,我鬼叫了一声,惊得坐到了地上。我的猫站在床上虎虎地看着我。“你才是真主子!我艹!”我怪喊一声,倒是把刚才害怕的情绪给抛诸脑后了。给主子备好了猫粮,开了一个罐头,心里暗骂吃得比我都好。

主子趾高气昂地开饭,我又回到床边,看了看信用卡。好像卡面上多了一点东西。

ZHANG XIAO AI?

恐慌感,又来了。。。

“嗡嗡嗡。。。”毫无征兆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显示了一串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我本能的准备挂断,可是,当我拿起电话时鬼使神差接通了。

“张先生您好,欢迎加入阿比苏商业银行重点客户服务计划,我是您的专属客户经理十三。您已经成功激活我行信用卡服务,通过我行信用卡,您将轻易实现您的所有愿望。您的第一个愿望已经通过大礼包送达,请您注意查收,且记得在还款日将信用额度补足。”根本没有一丝插话的机会电话遍已经挂断,我核对了一下十三的名片,和来电显示的手机号一模一样。

打开礼品袋,是一个小礼盒,我今天还真没注意礼品袋里的东西。里面,装着一份文件。。。

我一夜没有睡着。“额度?补足?”

额度?

“老板早!”第二天上班,我来到公司门口刚好碰到赵德利那小子。“老板,您才是真的真人不露相。我就知道我没看错过,兄弟们在您的领导下再也不用受气了!挨个骂不服气直接把公司给他收购了?这么牛的事情也只有您能办!”

“嗯。”我心里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办了一张信用卡,说是送我的礼包居然是我的公司,但是明明说是送的却要我还额度!强制消费么?!

回到自己工位上,一看,没有一件东西是自己的。

“领导,您来了。哪能还坐这儿,来您的办公室吧。”吴琼从老板的办公室里出来,挽住我的手臂。“我把您的东西都搬进去了。”办公室里现在只有赵德利和吴琼两个人。看赵德利一拍脑门子,满脸的惋惜,错失一个拍马屁的良机;而吴琼直勾勾的眼神就差把我吃了一样。我心里暗想,这倒也不是坏事儿了。

“那好。”我将手从吴琼的怀里抽出来:“小赵,你来一下。”

“小赵,你帮我准备一份本年度的公司经营分析报告。”赵德利谄媚的站在我面前,我还真是欣赏他的这种表情呢。直到他离开我的办公室我都还在回味这种快感。

我掏出来信用卡,那卡面真的设计得太怪异了。哪个缺乏审美的居然用这种卡面。

但是,好奇心却越来越重。六芒星是西方的吧?我要不要给那个十三姨打个电话了解清楚一点。刚想完,便已经把电话号码拨出去了。

“张先生,您好。我是十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您告诉我就行,我都可以为您解答。”

“首先,怎么刷卡?然后,我的额度是多少?还有最重要的,怎么还清?”

十三轻笑了一声,说道:“。。。”

还款?

我今天结婚,女友还是那么美。从今天开始,我要叫她妻子。

我的婚礼谁都没有参加。除了我的父母,他们专程从老家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为我庆祝。赵德利、吴琼、李格力这帮混账东西,明明收了我的请帖,居然敢不过来!“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他们。”我心里暗想。

父母在我的婚礼上老泪纵横,估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今天的成就吧。

和美丽的妻子交换了戒指,我亲吻她的脸颊,问她:“你有什么愿望吗?”

“想要环球旅行?好的,我们这就出发。”

我对坐在一边的父母笑了笑:“爸妈,我结婚了,你们开心吗?”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向我的摇头,不开心吗?

他们看上去好像在争扎?可是为什么要争扎呢?

“爸妈,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将新娘扶到座位上,走到父母的身边,将头靠在他们的膝盖上。“可是我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这五十天里,我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朝,战胜了情敌然后夺回了自己的爱情,我还治好了爸爸的病!”说着说着,我有点哽咽了,自顾自地继续:“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幸福?”

“你们是在怪我透支的额度太多了吗?其实不多,我帮你们算算,我在这边认识的朋友有13个,公司里的老同事有20多个。我问过十三了,假如每个人能活到70岁,我梦想的商业王朝就可以还清了。”我微笑着:“他们都是我的股东呢,为了事业,他们都只是将时间存在阿苏比银行了而已。”

“明天就是还款日,十三说还差一点额度。另外您儿媳想要环球旅行。。。我没有办法才将你们请过来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我呢?毕竟我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啊!”

“公司扩张后会有更多的新鲜血液,我已经计划好了。定期招人,然后定期消耗一批,我的生意只会越来也大的!”我擦干眼泪,“你们会为我高兴的,对吧?”

“那么,我先把仪式举行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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