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功达】
梅城小镇,他寻着母亲的传说。
母亲对于他,时远时近。近时,她存于梅城妇孺皆知的唱词中。远时,即使在唱词中也只寻得关于母亲的一鳞半爪,真真假假,让人恍惚生疑。
身为一县之长的他,不懂人情相处,勾心斗角。超前的政治理想得不到实现,落得民怨四起,苦不聊生。
爱情于他,也像是一阴晴不定的河,时而干涸,时而如小溪潺潺,时而又如洪水般猛烈。
他恍若赤子,又如稚子。
面对丑恶不堪的批判,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他心思游离,只是看着台下新来的女孩,眼里沁出一片青光,身体摇摇如醉。
哦,他还是个女痴。
【姚佩佩】
姚佩佩自觉没有白小娴的天鹅颈和仿若圣物的清白和淳质。她只是一个典型的落后分子,原先澡堂卖筹子的。
她是紫云英和苦楝树的阴影,心有沟壑难隐,却也隐隐约约渴望些什么。
她是从什么时候看上了他这个女痴呢,明明看起来呆板木讷,还总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可她还来不及察觉,爱就轻轻的趁着黑夜来了。
而她之于他,虽没有白小娴如皓月般的想让人仰望得到,却也莺莺燕燕,别有韵味,让人心旌摇动。
【他们】
也许他们初遇时的第一眼便早已为以后埋下伏笔,他是她心底的佶屈聱牙的影子,她是他夜晚辗转反侧的月光。
可惜他们谁也没想到结局。
他和姚佩佩,终是两个游离于时代之外的人。
他们浪漫,现实压的人难受。
她说:“逃,逃,逃,去无人的小岛。”
他说:“带上我,就我们两个。”
——如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下何曾不是两颗早已相互吸引的心,无奈他们终究没有抓住那一刻。
日后物是人非,云泥两隐,他的花家舍是表面安稳实则暗流涌动的巢穴,而她的逃亡所带来的终极自由,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痛。
那本该在蟋蟀和金铃子的叫不停的夏日,院中摆两把竹椅,周围种满了紫云英,看着金粉一样的星斗,听她讲怪话的夜晚,不过是想象中的梦。
罢了,罢了。
他最终明了,他和母亲的路,终于重叠。
【格非】
作者格非,真可谓意识流小说大师,读他的作品忽略时代感,明明该是时代感和政治意味浓厚的时代,他却独辟蹊径,不自觉将读者的视角关注在个人身上,由个人的遭遇与时代本身造成的巨大反差,由近及远,揭开宏大的历史背景,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他细腻而感性,如果说从《山河入梦》中读出什么,我想说是倔强。
看似凄美的故事背后,是他暗藏的冷剑和悬崖,伴着讽刺和笑,一笔一笔勾勒上色,无形中便是山河。
读罢叹息,
书中的人一生无论怎样宏大,水煮浮沉。
对读书人来说却也只像是一壶清茶,一场雨的间隙。
翻上书本,
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