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寂静的夜,推开窗,迎面吹来的风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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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去年起,奶奶便小病不停大病不断,而如今却也不可见了……

  去年奶奶意外的摔了一跤,一年的治疗休养里骨瘦嶙峋的身体再也不堪重负,落下了病根,原本精神干练的一个人,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大概是阿尔茨海默病吧,奶奶的神智变得不清楚,有时候不认识我妈,有时候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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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这个词形容奶奶再合适不过了。她话不多,永远都闲不下来,家里的卫生都是奶奶一个人打理的,干净又舒适。我们总是让她不要做了,但她每次都会说:“我不做,你做呀。”而我们都会说我们做,可她却是笑了笑继续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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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她是闲下来了,却……

  小时候上学便是奶奶最疼我,每天晚上我坐在大桌子边写作业,她都会在旁边陪着我。夏天她就握着一把蒲扇替我扇风驱蚊,冬天她就和我同坐一个火桶,用她的大腿夹住我的脚为我保暖,双手还不停地为我剥着瓜子,花生,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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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不懂事总觉得并没有什么,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了懂事的年纪,我却哭了。现在想来,世间所有的深情真爱都不曾奢求任何回报,只希望在还能够爱的日子里,用尽每一分力气去爱。

  给还停留在两个月前,我扶起她,帮她穿好衣服,她依旧泪眼婆娑,病魔将她折磨瘦了。细细的手腕,蜡黄的手,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爬满了那条粗糙的手背,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在静候的岁月里,已经整整苍老了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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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想逃回十年的光阴,正如我膝前子侄辈一般的高矮,回复了一片纯真的童真,午后走到门前的板栗树下,捡练着那沾染了泥土的韭菜。那是如何可爱的时光,如何可爱的天真,但如今没有了,再也回不来了。

  奶奶于2018年农历腊月十六18时45左右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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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法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大意讲的是人与人之间缘起则聚,缘灭则散。聚散之时,切勿强求。可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我们心中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情和不忍抛却的念。正是这些牵绊紧紧的缠绕在我们的人生的藤蔓上,在日光散尽的黄昏后,支撑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清冷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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