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池塘桥与友书(二)

时间很快,距离我搬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时间。今天刚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不由分说,这提示我们:2021已经余额不足,年关已经在不远处摩拳擦掌地等着我们。

细心的朋友应该发现,就在一个月前我曾写过一篇同题文章,因此我不想再对题目再重复解释。有人会问:你在题后标注了(二),这应该是准备写一些系列的文章而定期更新吧?这真的难讲,很可能我会继续写个两三篇;也很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篇。我就曾见过不少这样的系列标题,但最后大多都半途而废,我想我也难幸免。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写标题?一是懒得想一个题目罢了;还有是向不明就里的人们表下决心:你看,我创作力丰富着呢! 实际上一个人是很难长时间保持对一件事旺盛的热情的,就像在恋爱中的你也很难保持不衰的新鲜感是一样的。

还有一个例子:我这段时间在简书上坚持每日更新一篇文章,原想累积20天拿到一个徽章,但我依然在第17天时中断了。你可以说我没有毅力,也对。但我以为被一个虚无的任务绑架是很件可悲的事。热情耗散再勉强而为并无意义,所以我一点没觉得可惜。

好啦,扯了一点闲篇。下面该说说正题了。

要说来到鱼池塘桥(下文中我会用这个代替我现在住的乡下,请不要犯迷糊)后到现在的一些变化,那将是可以说上一些的——我是指周边外界的变化以及它引起的个人感受的变化。第一个是蚊子显著少了,九月刚来时,蚊子着实不少,灭蚊器,蚊香都起不到很好的效果,挂上的很细密的纱窗还是没用。我很怀疑乡下的蚊子是否练就了一身锁骨术,以至于从墙和纱窗的微小的缝隙中溜进来的,可我进行了一番仔细勘测,墙上并没有这样的缝隙。对!它只能是从人进出房间纱门时瞬间趁虚而入的。这就无计可施了,我也不会锁骨功从纱门进出而不留给蚊子可乘之机啊!让人头疼。

可现在蚊子的确消失了。耳根子一下子清净下来。还有点不大适应——一想到之前晚间蚊子在耳旁各种嗡嗡乱鸣,现在想来真是动听的音乐啊。 打住!再说就有点矫情了!

再有就是门外田野的变化了。门前道上的香樟树除了更新了一些叶子并无多大变化,还是一片绿色。田野就不同啦。我是眼睁睁看着田里的水稻从青黄——金黄——深黄,再到被收割,现在田里的地已经被打地机翻过,种上了麦种,辛勤的农户也已经撒上了肥料,开好了水沟,就等着麦子发芽了。庄稼人一年的辛劳终于告一段落,不过这只是我这个不事稼穑的人的一厢情愿,庄稼人是闲不下来的。不信你看: 他们又开始在任何有空隙的地方点油菜了:田埂上,河边,土坡上,到处都是农人忙碌的身影,也有人在整理菜圃了,白菜,香菜,包菜,萝卜.......他们要为过冬储备足够的蔬菜。你若偶然从他们身旁经过,能听到他们在谈论:今年冬天来得早啊,街市上蔬菜的价格高得离谱,有些青菜价格快赶上猪肉价啦!

是啊!今年冬天来得早是真的,秋天似乎被遗忘了,如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咂出味来,冬天已然来临了。在鱼池塘桥这个地方能显著感受到,气温很低,早上起来,门外的田野上悬浮着一层层厚厚的水雾。这是我去年住在城里恒温房里所感受不到的。不过还未到上霜,河水结冰的时候。此时我在键盘上敲这段文字时,手是有些僵硬和不听使唤的,也能看到嘴里哈出浅浅的白汽,桌上刚泡的茶热气也很快就不见了。不过这些不算什么障碍,反而我有点庆幸,能在鱼池塘桥感受下久违的冬天的气息,相比此前住在城里时囫囵吞枣的四季轮换,我反而更喜欢这里季节更替所带来的“切肤”之感,它是那么真实,让人身临其境。我甚至觉得这种“切肤”体会是一种“拉长”时光的倔强,我深信深度和速度是一对矛盾。深入的体验(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可以让你觉得时光变慢了,即体验得深,越慢;追求速度和便捷,就难以体验得深。至于离鱼池塘桥的春天嘛,我想,还有一段长的时日,是大可不必操之过急的。

鱼池塘桥西边的东三环工地仍然在如火如荼的推进,并没有因天气的寒冷而放慢施工的脚步。所有的桥墩已经胸有成竹地立在那里,每天拉土车,水泥车,吊机在不停地穿梭。工人们每天早上顶着寒风来,夜晚又披着寒风回。这几天推土机又把西面最后几户残留的墙推倒,动作熟练,毫不含糊。人人都心含喜悦。因为被拆迁的住户兴冲冲地住进了城里的新房;工程部的人会觉得离公路顺利交付又近了一步,在通车的那天他们会骄傲地宣称他们又指挥完成了一项壮丽工程;辛苦了快一年的工人们自然是期盼在年底拿到他们的工资而回家过一个团圆年。在夕阳将落,红霞满天的某一些傍晚,我隐约地看见一年以后一条崭新的公路横亘在眼前,开始上演一场场速度与激情,而几乎没人会记起路下方曾经是个有着数户人家的乡村。但这是容不得你有丝毫伤感的,因为既是进步就难免覆盖和淹没。老话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也只能选择沉浸在这一片无端的狂欢之中,说不定我自己的家乡在现在或是不久的将来也同样上演这样的一幕幕,更何况我是在异乡——别人的家乡来旁观这些事。

这样冬天的夜晚,除了寒冷,也总有些令人感到温暖之事。我家的小猫此刻就依偎在我旁边好奇地看着我的电脑屏幕,看着一个个黑色的字体跳进白色的文档上。这只小猫是我初搬来鱼池塘桥在门前的水沟边发现的,当时它应是刚断奶,很小,只有我手掌般大小,一身黄白相间的绒毛,鼻子周围一圈黑点。不管它是走丢的还是被遗弃的,它现在成了我家的一员,我的小狗也多了一个玩伴——此时小狗在哪呢? 它可真会挑地方,正趴在我床枕头上憨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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