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若你从旧时光而来 (2)



图/网络 文/莞君


第一札 

第二札 

老妈的到来让陈晨兴奋,可是陈晨的到来却让我不安。本以为再见会是五一时二姐的婚礼上,却不成想她竟突然掺和进我和张择的事情。

这张床上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老妈昨天下午接到理中校长的电话,连夜赶回b市,去应付市教育局领导几天后的视察。

我有点在意昨天的事,睡得不好,天没亮就醒了。正准备再躺一会儿就下去买早餐,被子的另一角却突然被掀开了。

陈晨下了床,拿着手机,虚掩住门,出了卧室。

然后,阳台就传出开关门声和其他动静。

她居然不是去卫生间?我觉得很奇怪,正纳着闷,就听到她的说话声。声音虽不大,但却很清楚。

“……嗯,是我。我看到你刚刚给我发消息。……嗯。我知道,不会让她为难。”

这么早,陈晨居然在跟人打电话。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陈晨继续说,“她……挺好的,昨天晚上还让我看她在西塘旅游时买的纪念品,应该没有把和你分手的事放在心上。……嗯,我会尽量劝她。……”

似乎已经不用再去猜会是谁。

她挂断电话,我低声叫她的名字。“陈晨。”我倚着墙,看着天花板。

“丸子?!”她愣在阳台门口。

我依旧一动不动,也不去看她:“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早就在了,从你说第一句话。……陈晨,你觉得我和张泽复合的可能是多少?99%,还是100%?”

我想聪明如她,定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

我和张择真的不是她一点热心帮助就能和好如初。而她明白我的态度,就不会这样盲目了吧?

可是,没有,她仍旧给我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反正比你认为的多一点。”我低头看她,竟从她眼睛里看到一种近似顽固的倔强。

这让我意识到方才的电话似乎是她主动打的,那边甚至好久没怎么说话,只是她不停地在说,就像一对认识很久的朋友。

这种场景,对我来讲,简直无法想象——按理说,我和张择在我大四下半年在一起,那时陈晨忙于研究生复试,一直不在学校,和张择没见过几次面,应该不会很相熟。

然后,我又想到昨天中午她和老妈说的话也很奇怪。

本来我们都来自b市,陈晨和老妈认识,聊聊天没什么。但她似乎一直在说大同。她一个在北京上学的学生,却比我还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居然知道我们公司过一阵子要在日本和韩国建分公司,大有不动声色地游说我不要放弃工作之意。

她是好心,我当然知道,可方式,我不喜欢。

我努力克制情绪,没有将不悦与惊讶表现得很明显。我说:“陈晨,昨天我跟我妈说话你应该听见了吧?……是,我现在没有工作,但我绝对不会再回大同上班。我想我可能不会在天津待很久了。过阵子,我想回B市。”

“回家里——那张择呢?”陈晨不等我话音落下,就打断我说,“程莞,你、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你真要这么绝情?!……没有人会不犯错误,张择也一样。我知道,你对他有些失望,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现在比你还难受?……或者说你真的就只是玩玩,现在够本了,就要离开他?”

我没想到陈晨会这样说,难以置信地说:“所以,你在为张择抱不平?!”

“是!”陈晨义正言辞,掷地有声,“我知道你知道是我在帮他,我也不想瞒你什么,所以今天你问我什么,我都说实话,也包括张择和李清砚的事。你知道他们的事多少?!应该不多吧?不然也不会在李清砚底下工作这么久。程莞,你难道就想这么便宜李清砚?你有没有想过张择是他怎么想的?”

我的心突然一揪一揪地痛。“陈晨,你不懂——”

“不懂什么!”陈晨似被我激怒,一口打断我。

她突然冷笑了一下,掏出手机,信誓旦旦地说:“好,程莞!打个赌怎么样?张择现在还在天津,你敢不敢打个电话过去说你还喜欢他!……哪怕不是你的真话,哪怕只是骗一骗他,你看他怎么说。”

她不等我开头,募地点开手机,一键拨过去。

类似的场景,昨天也发生过的。

昨天,老妈知道我和张择分手后,就想给张择打电话。本来,我以为我也会像昨天那样把手机抢过来,就像对老妈那样。

可我竟然没有做。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很期待这通电话。心里也在想:不就是打赌吗?赌就赌啊,这样分手实在窝囊,其实哪怕挽留一下,甚至大吵一架,都比现在痛快。

可机会那会轻易出现第二次?那边只是传来手机关机的提示音。

一切戏剧地就像陈晨自导自演的戏。

可我不是观众。

只是小丑。

她咬咬嘴唇,又失望,又气愤:“……你看到了吗?程莞!你再这样,连老天爷都也不帮你。……可是你还有机会,你可以问我,你问我,我也会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全部?

那是不是也包括张择和李清砚的事?

她也会讲到他们如何相爱,张择如何等李清砚五年吗?

“我知道你不会想歪我和张择的关系,可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陈晨的话呼之欲出。

“不要!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忽而摇头,大声而急促地打断她。生怕慢一步,便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东西。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是啊!

我还是在乎他!还是很在乎他!心里否定一千遍,还是在乎他!!

可是——

可是,我又那样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他喜欢的人。

我甚至变不成他喜欢的样子。

他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想让前女友吃醋,回到他身边。

想到这个,一个很沉很沉的东西如重锤般击在我心头。

“我累了,回屋待会儿。”我突然抑制不住难过,也顾不得礼貌,转身奔向卧室。

门关上喧嚣,却隔绝不了烦恼。只剩时间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行走,托起太阳,按响喇叭。

陈晨的声音直到快中午时才在门外响起来。

她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便低声说已经做好午饭,让我饿了就出来吃。

“程莞,早上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一会儿就走,你待会儿让我进去把包拿出来吧?另外,”她顿了顿,才闷声断断续续地说,“还有……我能不能跟你借身衣服,……那个,我来大姨妈了。”

我在卧室里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心情已不很低落,甚至还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后没出来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陈晨。可听到这句话,我马上打开了卧室门,然后果然见陈晨一脸苍白地憔悴地靠着墙。

她还是和大学时一样,一来大姨妈就痛得没有血色。

我扶她到床上躺下,转身拿东西。等她将自己收拾好,我已在厨房烧了壶热水,给她泡好红糖水。

“你还好吧?用不用去医院?”我把暖宝宝也翻出来递给她。

她摇摇头,好像都没有说话的力气:“不用,躺一会就好。……现在几点了?”

“一点二十。”

“一点二十?!”她一下子坐起来,猛攥住我的手,一副拜托的表情,说,“你能不能再去趟学校?”

“陈晨你还来?!”我手一撒,忿忿地说,“陈晨你够了啊,你都这样了,还操心别的。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

她被我这一撒手,便仰在床上,屈身闷闷地呻吟一声,气若游丝地说:“程莞!你再这样,我也要生气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无业游民吗,我导师给我介绍了个实习,咱们学校有活动,报社老师派我来采个稿!”

“采稿?……真的?”

“不然,我来天津做什么?”

来天津做什么?我想大概就是要折磨我。

陈晨所说的活动其实是个摄影讲座,只是来的人比较牛,所以他们报社也报道一下。

可我今天却真的不宜出门,从阶梯教室出来,只是准备从离东门近点儿的小树林穿过去赶公交,就冤家路窄地迎面撞上了李清砚。

那时她刚从旁边一打印店出来,也准备穿进小树林。

尽管早知道她在s大读研二,我却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正想着是跟她好好打下招呼,还是瞪她两眼走过去,就见她张牙舞爪地走了过来。

“程莞!居然真是你!我还想你怎么会在这?”她语气格外讽刺、轻蔑地说,“是那个陈晨告诉你张择在s大的?呵!她还真是有心,还是这么喜欢撮合人!她以为和张择一样叫陈伯伯‘爸爸’,就是一家人?就兄妹情深了?程菀,你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帮你?”

我本来没想忍受她这么嚣张的气焰,却猝不及防地呆在她咄咄逼人的语气之外的字眼里。

兄妹?

“什么兄妹?什么一家人?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竟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我不就来帮陈晨采个访吗?怎么还成她帮我了?

“怎么?!还不承认?我还会冤枉你吗!”李清砚冷笑一声,继续挖苦道,“有些人啊,机关算尽,却都是在自作聪明。程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工作,没有爱情,现在连脸面也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跳梁小丑?你难道不知道你当年能进大同都是因为我?实话告诉你,张择早就回上海了。下次想见张择,告诉我啊,我给你寄机票,和张择一起接待你啊。……呶!你看见了吗?这是我毕业论文,等打辩完,我也会去上海。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堂堂美国常春藤学校毕业的文学生怎么会回国学金融?”

回国学金融?!

金融……

张择在s大本硕连读,学的就是金融。

原来李清砚早就打算去上海了?!原来她两年前就想好要和张择重新在一起……

那我算什么?

我和张择在一起的那两年又算什么?

“张择,你知道,当年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张择,你还在等我,对不对?那个程莞是你故意拿来气我的,对不对?就像当年我不告而别,故意气你一样……”曾连隔夜饭都想不起的我,回忆起二十几天前在公司看到的那一幕时,竟一字一句,甚至连那企望的眼神、深情的语气和结实的拥抱都记得。

在那以前,我从没想过张择会是如此心机深重、不择手段的人,尽管有时候会觉得他可能不是那么喜欢我,可他不是也没有更喜欢的?

所以,知道李清砚是他前女友的时候,我很慌张,也很害怕,很不想见他。

似乎一下子就恨上了他,然后不眠不休地恨了整整一个晚上。

可后来却又发现最该恨的还是自己。他们的隐瞒、利用固然让我气愤,可若当初未对张择动心,未听从他的安排去大同,便不会是他手中的棋子。

我该怎样庆幸我幸好还软弱一些,选择了退出?

不然即使纠缠,不肯放手,也只怕连仅有的自尊都失去。

四月的天津,像不懂事的孩子动不动就“哭”一场。晚高峰,雨又下起来,路堵得一塌糊涂,到家估计又不会太早。

堵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接到陈晨的电话,却是她已到车站的消息。

“要不要这么急?明天早上有课也不用现在赶回去吧?你忘了你现在刚来事……都是狡辩,好吧,”我最终投降,叹口气,问,“你几点的车?”

“八点半。你不用担心啦,我现在不是好了吗?而且那边也有人接我。只是,丸子……你来送我吧?我有话跟你说。……下午李清砚给我打电话了。”

李清砚?我其实不想听陈晨说李清砚,但实在不放心她,便还是答应去车站。

“身份证呢?给我。”陈晨一见面就突然这样问。

“……在钱包里。”我犹犹豫豫地把它拿出来。

陈晨将身份证从我手里抽走,就就往窗口走:“帮你买张票,你陪我进去待会儿。”

第三札  

第四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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