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的夜幕,点点星光璀璨,艺伟静静的站在秦淮河畔一隅,心却早已经翻滚如潮。
想想那妙曼的人儿,就在如织的人流中,巧笑倩兮朝着自己走来,身体和心理居然有了小年轻的冲动和期待。
可惜,渐行渐远的青涩早已经褪去,快五十的艺伟,平静如水的外表下看不出一丝雀跃,
他轻轻扶了一下鬓角金丝眼镜框,不漏声色的抬头向四处张望,心里似乎有一丝急迫。
那张青春无敌的面孔烙印似的一直被稳稳当当隐藏在脑海深处,无眠的夜晚总会悄悄浮上心头,让苍白的夜晚瞬间变得畅意斐然。
可是夜梦的温馨,微信的甜言,却总抵不过怀里实实在在的拥有,只要想到那具熟悉而又年轻的胴体,艺伟总会有莫名的兴奋。
日子似乎太久沉溺于平淡,生活也一直波澜不惊 ,躺在身边的女人还像从前一样,有时候热情似火,有时候像一截冰冷的木头……无论怎样,却让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
曾经的感觉——艺伟习惯性的扶了一下鬓前眼镜框,二十年前皎洁月光下一幕再一次浮现眼前。
参加工作,短短三年时间,艺伟几乎相遍了小县城的适龄女孩——学校,机关,寥寥几个效益好的国有公司。
高矮胖瘦,风格迥异,一张张或白或黑的面孔,洋溢着青春女孩的风采。
或许自我感觉不错——确实也不错,大学生,重点国企,小伙子个子不高,却也一表人才,在这个人口不足10万的小城,不说百里挑一,找一个门当户对媳妇不算难事。
一个个相,一个接着一个谈,在下一个或许更好的蛊惑下,不知不觉过了30,成了大龄男人一枚的艺伟,终于收住心,再又一次相亲中定下了一位姑娘。
相亲的那天是一个满月的夜晚,两人在公园一隅,凯凯而谈——相同背景、家庭让他们放松而又轻松,望着姑娘清丽的面孔,艺伟突然有了想结婚的冲动。
想结婚的艺伟,使出十八班武艺,轻轻松松俘虏了姑娘的芳心,结婚、生子……虽然鸡毛蒜皮小吵小闹不断,但生活却也算平平稳稳。
不知不觉转眼近二十年,除了孩子从牙牙学语,到现在长成翩翩少年,生活似乎一切如旧,每天上班,下班,回到家洗衣做饭,偶尔晚上陪妻子出去遛街,一成不变是生活,悄然无声改变的是岁月。
不知道从何时起,艺伟总会有莫名的失落感。
——是在和朋友觥筹交错的酒桌上;还是在和妻子卿卿我我的夜晚,心里似乎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一直在心间弥漫,没来由焦躁不安,望着身下妻子一年四季清汤寡面的脸孔,再也找不到那个月夜下的欣喜和欢畅。
没来由身体一阵松懈,草草收兵的艺伟, 再也找不到昔日一夜七次的悲壮。
艺伟一度苦恼不堪,以为是自己心里和身体出现了状况,一次出差还曾经偷偷去看了医生。
检查显示一切正常,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身体出现一次二次的偏差,不过是偶然现象。
男人下意识的隐瞒,身边的女人却已经悄然开始了行动——隔三差五摆上餐桌的补品,总让艺伟有点微微不适。
好在女人聪慧,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看来冠冕堂皇的借口,这让男人一度忐忑不安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日子一如既往,生活波澜不惊,艺伟以为未来就是一潭死水,自己就是潭水之上的落叶,旋转千遍,却也走不出泥潭。
未曾料,突然的一天,悄然无声的发生了改变。
一次例行公差 ,艺伟被客户邀请到酒吧,嘈杂的喧闹,让艺伟非常抵触,猛灌了几杯白的啤的酒,直接告辞返回酒店。
酒吧外墙角处,一个踉跄身影猛然跌入怀中,艺伟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着街灯恍惚的光晕:艺伟看见怀里女孩不过十七八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空,清丽干净……
刺鼻的酒味混杂着难闻的呕吐物,女孩眼睛迷离,似乎痛苦不堪,看到有人过来,似乎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愿松手。
艺伟试着推了又推,女孩八爪鱼一般缠着他的手臂……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艺伟居然把女孩带回了酒店。
把女孩带到房间后艺伟就后悔了!——妻子曾不止一次给他讲过,酒店里发生过的老套故事——艺伟官不大,却也需洁身自好,稍不留意就会全盘皆输。
艺伟输不起,更不敢输。
一想想那些龌龊的套路,艺伟后背蹭蹭冒了一层冷汗。
请神容易送神难——艺伟很小心的伺候女孩躺下,却不敢丝毫造次。
和衣而卧,忐忐忑忑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空无一人,艺伟恍惚的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自作多情的梦而已。
不过桌上一张手写的便签,明明白白告诉他 确实发生过什么。
清秀的字体留下的是一个微信号。
出差回来好多天,艺伟还是忍不住加了!
似乎早已经再等待——发出信号不到一秒即被接受,一个大大笑脸,一下子缩短了彼此距离。
新鲜的人物,老套的情节,微信一言一语,电话中卿卿我我。
日久生情,终于再又一次出差中发生了旖旎的故事。
同一家酒店,相同格局房间,当那个秀丽的面孔在身下剧烈晃动的那一刻,艺伟感觉如梦里一般恍惚。
有几次骤然停下来,忍不住掐掐自己的面孔,是在梦里吗!
身下的身影按捺不住,反守为攻,一下子把他压在了身下……
那一夜缠绵又缠绵,那一夜辗转又辗转。
身下年轻的身体,清丽的面孔,似乎是一把神奇的钥匙,骤然打开了他久闭的洪荒之力,骤然间回到从前,那个曾经热情似火,又激情四射的年代。
妻子的身体早已经变成了一杯白开水,淡而无味,只有在饥渴难耐的时候,才不得不打开;而年轻女孩身体就是一瓶美酒,喝了一杯还想下一杯,直至喝醉还想再来一杯。
那一次出差,彻底改变了艺伟生活,也丰富了他业余的岁月,每天两点一线也变得温情许多。
他每天任劳任怨早起做饭,下班买菜,对老婆嘘寒问暖……他喜滋滋又心甘情愿做着一切,只是偶尔偷偷和女孩微信聊聊天,趁着出差温情一番。
就像今天,他明明知道是七夕,中国传统情人节,还有早已经过去的2.14,他顾不上妻子幽怨的眼神,执意独身一人出差到了这个城市。
作为一个场面上男人,出差或学习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妻子再不愿又能如何,唠叨和不舍的眼神挽留不住一颗跳跃的心脏。
一个月前就谋划好了这趟出差,就如2.14那天一样,他收拾好简单行李,表面上平平静静,内心却早已经雀跃不已。
女孩索要不多:只要一年里两个节日的倾情相伴。
他在心里也为自己开脱——365天,只拿出寥寥两天,算不得对不住妻子,再说——情人节,只是情人之间的快乐,老夫老妻二十年,哪里就差这两天。
他心安理得又有点绰绰不安,高铁一路疾驰,不到两个小时就来到了这座曾经陌生,现在却无比熟悉的城市。
自从有了这层牵绊,这座城市变得异常有了吸引力,他总忍不住为自己创造了一次又一次出差的机会。
奔波无他,只为了那具新鲜的胴体,比起妻子丰腻的腹胸没有一丝肉感,可却似乎蕴含了无穷无尽的魅力,就像马儿面对一座水草丰美的大草原,总会忍不住肆意驰骋撒欢。
不过他从未曾想过留下来,对于他来说,大城市只不过是偶尔调和剂,小城风景依然最美丽。
……
艺伟站在熙熙攘攘人群里,一张又一张陌生面孔一晃而过,他踮起脚跟朝着和女孩约好的方向望去……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笑颜如花朝自己走来,刹那间的恍惚,让他突然想起了此时的妻子。
一个人的七夕,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是百无聊赖逛街,还是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记得她最喜欢看恐惧电影,每次都会吓得往身边的男人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