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的使命:观影《少年的你》有感
引:
电影剧情不进行赘述,感伤欺凌的弱小也感叹少年们执著无谓的情感,更为引起在意的是影片展示了大量的人物面部特写,每一帧都像是一副现实主义的油画透漏着凄凉绝望的复杂人性:有懦弱有恐惧、有愤怒有反抗、有无助也有绝望。
这样的镜头语言像是无声的诉说着一起战争,一场关于人性和自由的战争;战役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血肉模糊的尸骨和硝烟弥漫的残垣断壁。
这样的画面让人联想起早在二十世纪初期的人文主义思想下所产生的作品:在更久远的时代,艺术家们所赞扬的、歌颂的、阐述的多数都是英姿飒爽的将军或是战争的宏观场景,很少去关心渺小的士卒,认为无数个卑微的生命所构成的宏伟胜利才是他们蝼蚁般生命的最高意义。
让-雅克-瓦尔特:《布莱登菲尔德战役中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
彼得-斯奈尔斯:《白山战役》
也只有到了后期人们开始接受人文主义思想,认为每一个人是平等的、独立的,有灵魂的;于是创作者们又去关注那些曾经一笔带过的模糊色彩:
《2000码的凝视》:托马斯-李 (1944年)自由人文主义的现象作品。
-蚂蚁-
现在,我们跟随着画面逐步走进人类社会;想要在人类种族里立足,首先要明确其中运行法律规则和行为规范:以便能够平安度过此生;其次是树立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和是非观念:用于谋生和判断。法律是成形的,那种种观念呢?他们没有明确的文案写着人们该如何思考,甚至公认的,大多数人们所信奉的典籍又有诸多类型,而且其中还不乏矛盾重重。人们真的了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么?杀害女人是罪,但《汉谟拉比法典》写着只需赔付少量银两即可;将孩童时为私有财产是不人道的,但奴隶社会告诉你奴隶就一种贸易商品。让我们以影片中年轻警察的做法为例,去试着思考这个矛盾的世界;保护儒者是对,但她若是有罪呢?欺凌弱小摧残尊严是错,但她若是被死亡制裁呢?能否以此谢罪?自由是无上的权利,那么为什么法律又能去限制它?2016猜完善了反对欺凌的法案,但欺凌事件却一直存在;那么在法律声明之前,那些施暴者是对是错?没有至高无上的条约制定他们的罪,只有旁观者冷漠的怜悯觉得这样使自己感受到不舒服;如果,施暴者的拥护者更多呢?弱小是错?还是强横是对?
我没有觉得影片中坏女主对,也没觉得她错;我只觉得每个人类所谓的人性都饱含着兽性。毕竟我们也曾是野兽的一员,只不过我们更弱小,更难繁殖。
牧羊犬不会咬死绵羊因为主人这样训练过它,蜜蜂蚂蚁等级分明、协同工作因为它们基因里刻着这样的行为规范。可是怎么就没人站出来说狗是奴隶,说蜜蜂蚂蚁是受剥削的无产阶级,要为他们革命、反抗?因为它们没有灵魂?因为你知道破坏了他们的生活秩序,种族就要灭亡,那人呢?从一开始的采集者到农业革命到君主独裁又到民主自由和现在的人文主义,我们的人类社会的行为规范一直在改变,有母系氏族也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有天子皇帝也有人大代表,我们不但没有灭亡反而越来越繁荣,难道我们就没有一个不可触碰的行为规范么?我们认为的那些对与错,是我们的“主人”定下来的 还是当权者,他们是人类的主人么?如果是遵循每个人的思维和想法来制定的呢?就像强奸,现在看是十恶不赦,但在独裁统治下的印度,碰巧你还不是个什么高贵的氏族,你被强奸不过是和你脚底下无意被踩死的蚂蚁一样,毫无意义。那这个事情在未来人口大爆发后会有什么改变呢?杀人不是错反而是控制人口为世界资源做了贡献?这些事情在《论语》、《古兰经》、《圣经》里都找不到答案;时代只让人类在漆黑的混沌里寻找出令人愉悦和满意的秩序。
同样,电影在画面上多次展示对于男女主角的面部特写,为的就是想让观众产生同理心,感受男女主角的悲惨。但是对于坏女主呢?她的内心世界呢?大家只关注到了平凡人的感受和遭遇,但对于其他人群的感受呢?男女主角无论遭遇了什么最后却能享有美好的结局,而坏女主却死在了一片骂声和泥泞的废墟里;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可死了却什么都无能为力了,如果说死亡是对与坏人来说是善终,那好人的死亡呢?等价于坏人?一辈子积德行善到最后却和坏人混为一谈?难道要承认拥有天堂和地狱么?如果对于活着的坏人,认为死亡是一种斥责、是一种惩罚,难道他们就不曾觉得人间也是地狱么?
我们要怎样去看待眼前的人?该怎么去衡量他们的善与恶?野生狼群误闯村民宅院并要死啼哭的婴儿,政府不会判决狼群死刑,只是加强防护并用一笔不太丰厚抚恤金来安抚受难者家属。人们不会过多追究狼群的责任,更不会憎恨,只会感到恐惧,提防;但,要是说它们无论是合作,生育,饮食,语言,思维其本质上都与人类大相径庭,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依旧可以迁怒于狼群,可为什么不?因为它们与人不同,它们没有人独有的灵魂?那全世界的动物保护协会照顾的牛和猪呢,他们又在保护什么?
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不过都是这片土地上孕育出的一只只蝼蚁,有些觉得伟大,有些觉得厌恶,我们冥冥中感受着某种使命的驱使,开始繁衍,筑巢,劳动、创造;按照着自然赋予的法则去盲目的生存,善恶美丑也像是风雨冲刷后的沟壑,有的深陷其中,有的翻越泥泞后又迎来再一次的洗礼,对与错,只需要一个人的承认。
杜尚《泉》(1917年)
老师问:艺术究竟是什么?我们如和判断某件事物是否为艺术?同学你来我往的讨论后,老师说:“只要有人认为是艺术,就是艺术;有人认为美,就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