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一隅,三毛《你是我来不及的梦》里面记录着她与各种相识人朋友的小故事,隔着文字笔尖,都能体会到那一往情深。
透过玻璃,我看着来往匆匆行人,幻想她们他们身上的故事。
突然就想做一个“说’书’人”,偷别人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这想法闪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脑子里面容很清晰,就连笑容,在那略黑的脸上呈现什么弧度,都记得清楚,
可是,我忘记了他的名字,想偷故事的人,从书店到回家的车上到现在码字,还是没有想起来,我都想嘲笑自己。
其实,我努力记忆的,没有刻意只想了名字,毕竟名字只是符号,我想很多人都一样,突然谈起某个人的时候,拍着大腿说:是你啊。明明脑子里那个人的面容形态清晰如照片,往事历历在目,可就是名字,模糊得像胶卷上面的黑影,最后只得扰扰头嘴上干笑,心里默默碎碎念:ta叫什么来着?其实,这种记得最特别,记忆重心放在了情与事上,毋须伤心。
尚且就叫他阿A。
大学在面包店兼职的时候认识的阿A,高高个个,略黑,第一印象除了这个,好像并无其他,是不是很简单粗暴。再跟他有接触的是和小故、小周,还有唐姐一起戏谑他是不是对店里之前的那个姑娘有意思,每次问他都是扰扰头说没有,我就一直笑着不语,就是不相信。然后开着开着玩笑,大家也就忘记这茬事了。
店内伙伴们年龄相仿关系挺好,小故白白净净,个子也高,喜欢美女;小周话不多,性格很好。刚开始认识阿A的时候,阿A喜欢跟他们打打闹闹,工作慵懒的模样,有时会被店长数落,就像很多平常青年那样,懒散随意。一起琢磨放音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阿A喜欢欧美乐,他说他U盘里面全部都是英文歌曲,后来放的都是他U盘里面的歌曲,许多耳熟能祥哼着调却不知道歌名的曲子,里面都有,聊起这些音乐,才发现,阿A原来也是有关注点的,突然对于自己给别人随意的定义而自愧。
许是这次接触,我俩后来就聊的更多。而后来一次随意聊天的时候,问起他为什么来这里工作,他说第一次一个人来武汉,随便找的工作。问他又想做的事情吗,阿A想了一会,说他其实想学美妆,对于女生化妆类比较感兴趣,我当时就有点笑话他,毕竟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故事,以为是在说笑。他说有专门的学美妆的地方,可是找到一个比较好的他有点无从下手,后来再问就被工作打断了,阿A没有再提,我也就没问,只是偶尔,他会跟我分析哪个欧美女明星的妆容,大致是怎么样的。
突然有一天,小故微信我,说阿A平日和他还有小周的skinship较多,让他怀疑阿A的性取向,我发了苦笑的表情然后玩笑回复,阿A缺爱,还是孩子,喜欢你们才会亲昵。小故说不是。后来工作看到他们靠近的样子,我会戏谑他们有基情,在小故和小周的白眼外,阿A就傻笑。照常跟我讲哪个欧美男明星的事情,虽然我不认识不清楚,只是傻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那日晚,微信照常发完音乐分享,阿A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发了问号,沉默几秒后,他回复我,说他其实喜欢男生。我却没有很诧异,就感觉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阿A是的确不喜欢那个女生,只是喜欢和她玩,手机屏保是男明星,平日看到帅哥第一个会跟我讲,喜欢和小故小周玩等等。我表示能理解。
在我看来,同性爱就像宗教,你可以不信仰不参与,但是不能因为别人与你的不同而去不尊重对方,我不参与,但是我会去理解去尊重,只要爱够纯粹,只要相互真心以对。就想到了《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这本书,大部分人的相同与少部分人的特殊,虽说主流是多数,可是不能忽视那些少部分,当哪天特殊变成了多数,是不是主流也会反偏,那那个时候你是天才还是疯子呢?
后来阿A讲起他职高时候的故事,学长知道他是男同,依然关系亲密无间,毕业时候小故鼓起勇气表白,却被学长说恶心。故事不长,阿A说完后无言,我看着沉默的阿A,不知道说什么,就拍了拍他的背。
有的人说,理解女同,但是觉得男生在一起接受不了,并且言语犀利,其实你不参与不认可不理解,但请不要恶意相向。
后来兼职结束后,我都没有去过面包店,偶尔阿A的朋友圈,就是素描的人像,画的很好,我给了赞,突然觉得又发现了他原来还喜欢画画,而且不错。一次想起了阿A,我微信他,我今天去店里,给你带好吃的。许久,那边回复,阿A已辞职1个月了,问起近况,他说他在光谷学美妆。那一刻,我很想抱抱他。
阿A一个人第一次来武汉,一个人的单间,他说房间就一张床,一个桌子,其他都放不下了,很少提及家人我也没有问,只有后来他带着家人的嘱咐带着他快满18岁的堂弟在武汉生活,然后小小的房间住了2个人,而这些,他简单提及,照样嘻嘻笑笑。
梦想,就是阿A想学美妆的样子吧,而后在朋友圈,看到的都是他从基本的画到假模特然后到真人实战的过程,以及,不间断的音乐分享。生活很平常,也没有很多的高大上,可是在那一点点的图片中,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阿A,前些日子,他说感谢他的伙伴,参加什么作品比赛得了第二名,他和他作品模特站在一起,照片没有拍好,人像有点远有点模糊,辨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堆满了真诚的笑,就想给他鼓鼓掌,说好棒。
现在有时候谈梦想都会怕被耻笑,因为没有勇气。
不敢去无所顾忌,却又顾及生活顾忌现实,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街头,我就想找到那个阿A,拍醒自己勇敢一点。
愿我所爱的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