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为你勇敢，希望你也可以为我心动
文／董大胆
1.
祁妙没有看我一眼，从我走进来到在她对面坐下。
我的第一反应是失落，明知这才是常态，可我的沮丧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但到底还是我一个人的落寞，坐在我正对面的她并不知晓我内心的真情实感，仍旧忙着当个热心的“情感顾问”。
“白羊男和你不行，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处女座？”她蹙眉，“你们是两个极端，一个太敏感，一个粗线条，相处过程中容易出现很多小矛盾。但是别不当回事，细节决定成败！”
她看起来的确掏心掏肺，连原本手舞足蹈的手都小心翼翼地搭上了对方的手背。然而那姑娘并不领情，生硬地将手抽回，连带着身子都往与祁妙相反的方向侧了侧。
祁妙被拂了好意，却也不恼，端起酒杯啜一口，转眼又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亮，是班级群的消息。
“说得神乎其神，自己还不是单身多年。”有针对性的言辞，但好在下一秒就被人撤回了。我慌忙抬眼确认她此刻并没在看手机，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知道我是天蝎吧，就是最记仇的那个星座。”她狡黠一笑，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她真是个当之无愧的天蝎，有非常厉害的洞察能力，但凡自己想挖掘的事情，纵使再隐秘也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班长出来打圆场：“大家坐一起聊聊天，都别玩手机了。”
“祁妙，少喝些。”我忍了忍，终是开了口。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将身子往前倾，我看到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是你。”她笑了笑，略显苦涩。我没喝酒，却也有些醉。
有些心动是当时当刻就能明白的，而有些心动，当时当刻未能明白，很久之后的某时某刻，为时已晚。
2.
这些年，我好像养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我总是在不同场合想到同一个人，有时暴躁不安，有时沮丧至极。
我的大学生涯里，有不少姑娘意欲同我表白，但我完完整整将心意听完的，只有一人。那个人有着好听的名字，她叫祁妙。
她的人也同这个名字一般，带着魔力，让我不自觉便深陷其中。我们的交集寥寥几笔便可带过，却长年累月的在我脑海里泛滥。
她是我大一的同班同学，我们一起上过一年的课，后来她便转系了。
我同她爬过山，在我每半月必去一次的名山脚下。当时她穿着清爽的运动装，扎着高马尾，远远看上去像在等人。
看到我之后她显然不再那般焦灼，朝我打了个招呼，谨慎地询问我是否能同行。我简单地点点头，并没有过多询问她一人出现在这的原因。其实能听到天蝎心事的人特别少，因为要得到天蝎的信任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我深知自己和她没有到互换心事的地步。
那座山有好多台阶，我们越往上爬，我的心跳愈剧烈。她看起来也有些吃力，却还是努力跟上我的步伐。我一边想着有什么借口可以停下来休息，一边偷偷观察她的状态。
“你是不是怕我体力不支呀？放心好了，要是我真累了，绝对会同你说的。”她冲我甜甜一笑，我不得不感叹天蝎的周到细心真是无人能敌。
日落时分，我们总算到达了山顶的寺庙。那天庙里的僧人正在除草，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汁液的味道，她面朝太阳落下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气，虔诚地跪拜在佛像前。
那天的我不知道，她在心里这样许愿：“愿我旁边的人他一生无虞，得偿所愿。”
我侧过头，只瞧见她睫毛微颤，神色安宁。
那是我后来最怀念的时光。
3.
在我还喊不出她的名字时，她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她常和她的朋友来我兼职的火锅店，他们大多是四川人，吃辣很厉害，每次总是点红汤。她并不阻止，只是每次都辣得嘴唇发红。
我瞧着她猛灌凉水的样子，内心有些好笑，“真是傻姑娘。”
她总是试图同我多说上几句话，比如询问哪些食材比较新鲜，有什么特别的推荐，或者问今日高数课的作业是什么。我以为不过是她天性活泼，闲时便总老老实实回答。有次客人太多，我疲于应付，便语气冷冷地回道：“你没去上课吗？”
她当时愣住了，我转身离开时才听到她说：“对不起。”
我有些愧疚，亦以为她定不会再来这吃火锅了。可没过一个礼拜，她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毫无嫌隙地同我问好。她们吃到很晚，直到我下班才散了。
我跟在她身后走着，瞧着她进了药店。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也跟了进去。她买了一些下火的药，老板熟稔地同她打招呼：“今天又吃火锅了？”
“说不定再多吃几次我就免疫了。”她笑得豁达。我知道天蝎座最能沉得住气，从来都是默默付出，可我却觉得她太蠢了，笨拙且无心机。
所以他们再来的时候，我就会极力推荐鸳鸯锅，要是计谋失败，便会在她旁边放上一杯牛奶。
她很快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慌忙转过头，生怕她有所误会。
所有的秘密被揭开是在她玩游戏时抽中真心话那天，她超大声地说：“其实我一直吃不惯火锅，之所以常来这，是因为他。”她从人群中朝我走过来，我僵硬地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任由她将我拉了出去。
同大部分天蝎一样，她理性的时候极冷静，感性的时候又疯狂无比。
4．
她在便利店买了啤酒，递给我一罐，我们蹲在门口聊了许久，她说了很多，聊到心中对爱情的向往时。她突然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暗恋是一件很安全的事，也是很遗憾的事。我想让我心中的遗憾画上句号，请你不要有负担。”
我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可我却犹豫了。
直到现在我都后悔无比，我当时是不是也有点儿喜欢她呢？或者她是想等我的，愿意等到我也与她心意同步的那天。
可是星座博主说，天蝎最长情，天蝎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的感情，都很少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淡。我怕让她等得太久，结果却是徒劳。
我的优柔寡断阻住我试图往前的脚步，埋葬她的心意、铸就我的悔恨。
她转系之后，我们几乎没有再见过面。可渐渐的，我也开始不吃辣，偶尔吃火锅，居然也会想起那个吃完之后就买药的傻姑娘。
最后一根心理防线的崩塌，是源于在失去她的消息之后班长告诉我的一切。
原来所有我以为的偶遇都是她的设计，通过我身边的朋友探听我生活里的一切，执着地等在我偶尔去的山脚下，日复一日地同我问好，假装对我的冷淡与疏离毫不在意。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换做是我，大概早就放弃了。这也验证了这句话：只有从天蝎身上才能看到和获得全然无私极致的爱。
命运同我开了个玩笑，在她离开我的生活之后，我才明白我爱她。我穿越时光的洪流，终于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是如此坚不可摧。
你曾说过的遗憾， 就让它从此刻结束。
祁妙，岁月漫长，而我爱你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