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初读印象(一)

芥川龙之介


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仅仅活了35年,但他的作品流传下来,且颇具深意。

我认识他时间不长,因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我对日本作家的印象变好了。

《罗生门》是我读得最细致的短篇小说,芥川龙之介对于人性的体察深刻入微,又不失关怀。家将的堕落是随着情节一点一点推进的,他也许经历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人生。然而他遇到了拔头发的老妪,那不知羞耻的恶人思维彻底的把家将领进了深渊。家将一去不复还,消失在深夜中。

《竹林中》是一桩案件的审理过程,这种写法新奇又可借鉴,当然这也并非芥川龙之介的原创,但更为值得人注意的是它内容的扑朔迷离和错综复杂。这里面多囊丸、真砂、武弘等人都有各自的说辞,让人道不出真相是非。作者应该就是想表现其本身的复杂性,而不期待着读者能找出真正的答案。往往很多事情也如此,真相是什么,很难言明,而且真相总是被歪曲。这些人,为什么都各执一词呢?本质上指向的是人性的某种阴暗,一种极度自私的利己主义。芥川龙之介又把人性的丑恶描绘的如此淋漓尽致。

《地狱变》中,有一位疯狂变态的画师,有一位所谓正直正义、道貌岸然的大人,有一个无辜被大人侵害的画师女儿,有一只和画师同名的猴子。画师为了成就一幅画,毁了亲情,不惜牺牲女儿性命。到底人间才是地狱啊!画师看似疯狂,其实是书中最有追求的人,然而他相貌丑陋,被人厌弃,若不是他的画,他很难生存,更不要提他的女儿。这也是他的可悲之处,正是他所服务的阶级毁灭了他。这其中,有着生存的无奈。芥川龙之介在画师要拯救火中女儿的时候,又顿住去欣赏那壮美的惨烈,那是一种人性奇异的转变,那是一种命运必然的悲剧。我们可惜那只猴子,那只猴子偏偏最有人性。

《鼻子》一个长着长鼻子的人,因此而自卑,并千方百计想让鼻子变短。然而当鼻子真的变短的时候,他开始不适应。

人都有两种相互矛盾的情感。当然,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但是,当那人想方设法摆脱了不幸,旁人忽然就有些怅然若失,说得夸张些,他们甚至想让那人再重蹈覆辙。不经意间,虽说是消极的,对那人心中却萌生敌意——内供尽管无法得知其中奥妙,他的不快,只是因为从池尾众僧人的态度中,感觉出旁观者的利己主义而已。

他意识到这点时候,还怀念起长鼻子的好,纵有种种不便,但不至于承受那么多人的敌意。芥川龙之介运用了讽刺的手法,描写出人性的矛盾。这个人后来恢复了长鼻子,反而轻松踏实下来。

人性多奇妙,同情和记恨很可能转换自如。这些情感,我们也有。而且终其一生,无法摆脱。芥川能关注人性,把人性写的如此透彻,他才不忍心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吧?太可惜,他这样敏锐的天才!

文|升腾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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