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当你喜欢怀旧时,就说明开始变老了。
不过,我既渴望永远年轻,又能坦然面对增多的白发、加深的皱纹和难甩的赘肉……
昨晚,和先生一起翻看久未触碰的老照片,勾起了一段或清晰或模糊的回忆……
这张照片,大约是初一所拍。照片里乡村女孩特有的澄清眼神,几乎注定了我在大专毕业后的两年内,无法胜任医药代表这份大致需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情商才能做好的工作……
后来,有幸来到一个和专业无关的单位,一晃就干20年。
98年夏,大专毕业的先生遇到烦心事——入校时包分配变成毕业时不分配,家里没关系,只好先后在县城和省城做代课老师。
代课辛苦,薪酬也低,只好利用暑假办班贴补家用。
说起办班,话可就长了。
98年夏,我俩在街头贴了几张招生广告,就开始“守call待娃”。开班前只招到5名学生,明知可能付不清教室租金,他还是按时开课……
99年夏,城管执法还不太严,工作之余,我会帮他在街头招生。一张桌、两把椅、几打宣传单和一个广告牌(广告牌由一红纸、一白纸和一夹板,用心书写认真粘贴而成)。
常有路过的好友,过来坐坐,增加人气。
00年夏,有了品牌意识,取名“立志学习班”,开设英、数两门课程——当时请的年轻老师,如今在县城已颇有名气。
……
03年夏,补习班开设英、数、物和化四门课程。开课几天后,可能因生源较好被同行举报,教室被相关部门以“无证办学”名义查封,只好转移地点,临时借来桌椅,坚持上完课程……
办这期补习班,有惊有险,但收入不错。拿着查封通知书,打听了注册办学的有关事项后,我建议他一心一意办个培训学校,再次遭拒。他说想考研,当大学老师或律师才是他的梦想。于是,跨专业报考法律硕士,一次二次,榜上无名,铩羽而归。
大学时,我、先生、闺蜜和其男友常结伴游东湖。某天,我说:好想在东湖边买房哟。那时的我,对东湖边房价根本没概念,哈哈……
后来,终于在月湖边有了间30多平的蜗居。
09年春,北漂的先生嗅到房地产升温的味道,让我在武汉看房。还是惦记一面湖水,看了几个楼盘后,我们决定把家安在三角湖畔。
为了推窗那刻的喜悦,来自乡下的我俩成了大房奴……
前几天,无意中和顾客聊起往事。
我说:命运弄人,我也没想到年轻时总想做大学老师或律师的娃爸,38岁拜师学艺,这些年一心扑在中式面点上,日以继夜地做着包子汤包饺子寿桃。
朋友说:你家面点做得真好,特别是寿桃,那么精致,做这种细致活儿真得心静,而人,也只有到了中年,才会真正褪去浮躁,静下心来……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先生曾说的话:生活的意义,有时就在于低处抬起高傲的头。
那些年,先生代课办班考研教书,有成有败,漂过帝都浪过魔都,用他的话来说“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干了很多的事情,然没有一件让我骄傲,因为没有坚持”。
现在的他,认定了“一辈子,只需要干好一件事情就好”,就这么心无旁骛了。
我想:每个人的今天总与昨天紧密关联,星转斗移,我们的青春终已逝去,但求心智日益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