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希望雨下得大点、久点,去擦洗不够明净的蓝天,荡涤蒙在深处的灰霾。所谓黄梅时节,似乎很总希望雨下得大点、久点,去擦洗不够明净的蓝天,荡涤蒙在深处的灰霾。所谓黄梅时节,似乎很久以来都晚至早归,黝黑的涟漪激起不了几何,刹那无影无踪。恍恍惚惚间又是一年炎夏,却遗失了绵延悱恻的过度,多少看得生硬。一对奇怪的词儿,青翠与清脆,每每联系起来,不由自主想起热得死寂与冷得静谧。仿佛一切都在凝固,唯有人是融化的、流动着的,与看不见的空气对抗,他们也深知是无用之功——一两句抱怨,终不住空调室里的一声哼哼,“舒服~”的语气,有些是对仍奔波在烈阳下的人的悲悯和自我更多的庆幸。
把自己圈起来,迈出一步是生活,再迈一步是世界,那如果多迈几步又何如,是变化。快慢相对,繁简相依,远方的骇涛,形聚的水潮,击岸的浪沫,视觉便有急缓;反入繁之道而行的入简,兴许能够贴切,也更为写实。窗外煞眼的光,忽明忽暗地流过密林,在石道上投射了斑斑驳驳的印记,拨弄一道道花岗岩组成的弦,弹奏属于夏日的激情与铿锵,无需曲高和寡,拐弯抹角。可能是过于执拗风水,中国人搞建设特别喜欢依山傍海,这一概念并不是始自房地产,极大概率来自自古以来学校的选址……论文考证已然累人,不想再去考究其中的奥妙,现象大抵就是如此存在着,于是有了黑格尔所说的合理。
路过几数次齐整秩序的田野,看着它们沦为与目的地无关的元素,回忆起是满足后的更多遗憾。蜿蜒的绿意,从脚下铺向青山,一路上丝毫无泛黄的瑕疵,也无机器的喧腾,就安安静静地匍匐地上。春往秋来,夏去冬回,等待着愿意为它停下脚步的旅者。真正的景色或许不是也不应该局促于地图上的某个点吧,曾经过的无数方方隅隅,都潜藏无数未知的惊喜,会在历史的某一刻向值得的人绽放。它们从不在何处体现,也不奢求,它们只是日复一日地演绎着平凡而不起眼的生机,在无尽的盎然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黑夜的呼吸,呼喊着着溪边上的枯树,吱嘎吱嘎的吟叹,枝头的新芽尚未瞥见春色一眼,匆匆一季。路灯映照下的流水,月光抛洒的孤壁,一切都纯洁得安详,不远处的星斗不断触摸视觉,持续而间歇地激发着探索欲望。偶尔几只蝉,几声蟋蟀,轻而易举将人陷于记忆。回忆的那头,所有人都在,所有人似乎都关心着爱护着他们的孩子,即便也有不堪的责难。脱离逆时针的时光漩涡,回到无数似曾相识的生活,消逝的不止岁月,还有份纯粹。每次的午夜清醒,好几刻都极力去勾勒铭记的情景,浮现的,却永远是中秋夜晚从山腰上飘起的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