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报告时已经晚上八点了。我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又打开了和阿细的聊天。看到她的留言:
“你的态度真让我失望,好像我怎么想都跟你无关,你很忙,没空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对好朋友从来不这样。”
我突然有些内疚。
“我下班了,”我说,“我确实很忙,但站在我的角度,你每次来跟我说话基本都是让我哄你开心。”
“哦是吗?我不觉得。”阿细竟然还在。
我继续说:“然后我稍微说个让你不顺心的话,你就能跟我吵半天,我都有点不敢跟你说话了。”
“好吧,我都忘了之前和你的那些争吵了。”
“我觉得你情绪一上来就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我觉得你得冷静一下,”我索性都说了。
“现在想起来我们俩确实很难说到一块去,但我不觉得你每次哄我什么的。”
“我其实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多我自己的影子,所以我也在反思,怎么能不这样对别人。”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样说?你有很多问题,没关系,我也有。”
“所以才要想办法解决呀。”
“可是我不觉得我有你的这些问题啊,其实我觉得听不进别人说话的明明是你啊。”
“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最好就是先别说话,冷静一下。”
又吵起来了,吵得千头万绪。问题究竟在哪儿?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忙了一天已经够累了为什么还要经历这些?我不想吵架,决定还是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说开。
“我没有恶意,只是说出心里的想法,但是好像常常会惹你生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可是我从来都不觉得你的问题跟我的一样,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你看不到我能看到啊,一件事对你来说是红色,对我来说是绿色,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干嘛要来套在我身上呢?”
“我没有啊!”
“为什么你看到了事实呢?”
“我没说我看到的就是事实啊!你看,我就是不想这样吵,我今天就是因为跟你聊天加班了两个小时,我现在脑子已经不转了,我觉得咱们俩也说不清这个事。”
“那你先休息吧。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先不聊了,我到站了。”我把手机扔进包里,一口气走回家,发现阿细后面还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就算我看到了你对自己不诚实(比如说),我也从来不会说,因为我可能是错的。而且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从来不会去评价你的感情之类的,我觉得这是最基本的尊重。我觉得不需要对什么的看法都一致,互相尊重就好了。”
我没有回复。我躺在沙发上,打开了久违的肥皂剧,过不了一会儿就跟个傻子似的跟着里面的人一起笑了。
半年过去了,我和阿细仍然没有说过话,这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会重新联系上了。有时我还是会想起她,不知道她学业是不是还顺利,有没有找到工作,有时又有点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又情绪崩溃。不过她的新恋情看起来挺靠谱,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阿细的主页已经对我关闭,我看不到她的任何新状态,只能看到她的头像,最近换成一张穿着学院服戴着博士帽的照片。阿细站在讲台上,手捧一大束鲜花,明媚地笑着。看来是顺利毕业了,这让我放心了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强大到再去找阿细和好,但目前看来,这个距离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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