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寒风凛冽,裹携着雨雪生硬地凿在脸上。这是一个很平淡的星期一,很少的事情,做完可以坐在暖炉边看书,刷微博。而我家田先生,却奔走在风雪里。心里惦记他穿的棉裤是不是够厚,担心他的鞋子够不够暖和。想着他,思绪有些远了……
我俩是大学同学,却相识在毕业后的山西,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胖,憨,害羞,傻乎乎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却不和我说话,只是一直跟在身后,默默的。就这么一个傻呆呆的形象,却在分开后不顾闲言碎语不顾脸面的主动来找我了。那时候他早上八点下了夜班坐一个小时班车来找我,见面没有一句累,总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围住我,不说话,我懂得他的思念,懂得那一刻他所有的柔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因为什么事情争吵过,总是我在发脾气,他呵呵笑着,所有的坏情绪就像打在沙堆里,没有威力了。惹急了他瞪眼说你看你混的,没样儿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宠溺,真的总能让我一瞬间就不生气了。
在一起经历了很长时间,但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没有刻骨铭心的伤害,没有所谓惊心动魄的情节,都是平平淡淡但暖洋洋的记忆,我想,也许真正的爱就该是这样吧,因为爱,所以避开能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因为爱,包容你随时随地的大爆发。那些打着爱的名义刺痛你的,从来都是爱得不够多,爱得不够深。就像田先生说的,爱你还来不及,更舍不得伤害了。
相比而言,我们算是幸运,顺顺利利买了房子买了车子结了婚,现在的生活,总体概括起来是我每天太闲不断地胡思乱想和他每天每天的辛苦上班。这个月算下来一天都还没有休息,每天带着同事在山上跑来跑去,偶尔不放心我,给我打电话都听见那边对讲机吱哇乱叫,他总是断断续续地,跟我说一些话,叮嘱我注意身体,注意保暖。山上风大,总是吞噬他说了一半的话,而我句句听的动听,句句听的仔细。
今天一早我去送他上班,他有些情绪不高,工作上的事情让他很疲惫,加上一些不明事理的诋毁,田先生第一次让我觉得也有脆弱的时候。就这样一天没有联系我,快六点给我发微信,在山上跑了一天,天气太冷了,手机自动关机了,现在刚下山,还要再上山,照例又是一顿叮嘱,晚上不要跑出去了,喝点热水,多吃点饭 等等。话没说完,我又感觉他一头冲进了黑夜里,忙起来了。那一刻,我能想象他的脚一定又磨破了,嘴唇上那两条深深的干裂一定加重了,后悔早上送他的时候忘了把唇膏给他带着,来不及跟他说一声保重身体,心里沉甸甸的。
田先生一直是这样,他的苦,从来都不说,反而总是安慰我,让我过的好一些,我心疼他的艰辛,他却说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年纪轻轻受些苦没事。我知道他是为了整个家而厮杀在黑夜里冷风中,为了让我不用在这样的夜里出去兼职赚钱。他对人的好,从来是不言说,行动在细微末节中。
也许这世上像他这样甚至比他还难的人大有人在,也许这并算不上什么苦难,但对我而言,田先生的存在,让我第一次懂得了一个男人的决心和使命感,那不是说说而已的轻浮,不是偶尔的坚守,而是贯穿始终的深情。从他开始,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因为我觉得能够说出来的都算不上。
八点了,不知道他几点下班,希望他早一点休息,而来日纵使再大的风雪,我们都不孤单,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