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朗读者”,有史铁生的作品《奶奶的星星》,徐静蕾泪眼婆娑地朗读着,我一边看一边跟着流泪,脑中不禁回想起我的奶奶。
奶奶生长在农村,原名不详,15岁的时候嫁给爷爷,来到BD,爷爷给她起名:杨慧君。
奶奶是个难得的利落人,精明能干,养育了七个孩子,她永远能把家里家外、孩子大人,收拾得干净整洁,能把拮据的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奶奶一辈子要样,到八十几岁仍然耳不聋、眼不花,永远那么精神利索,灰色的头发烫着卷儿,戴着金丝边眼镜,小巧的身材微微发福,穿衣服依然大方好看,在同龄人中绝对是年轻时髦的,我常想,以后我老了,能像奶奶这么漂亮就知足了。
奶奶没有文化,但是对我们要求很高,尤其是餐桌上的规矩,老多了,吃饭要坐端正了,不许抱着腿、不许托着下巴、不许吧唧嘴,夹菜不许搅合、只能夹盘子里离自己这边近的,喝粥不许溜碗边儿,不许托着底儿地拿碗,更不许剩碗底儿…
到现在我身上都没有什么陋习,这应该是得益于奶奶。
我和奶奶并不很亲,我家的三个孩子,姐姐是孙子辈里的第一个孩子,弟弟是长子长孙,他们都是奶奶的掌中宝、心头肉,除了我以外,姐姐弟弟小时候都曾经跟奶奶住过几年,而我被戏称为“小多头儿”,这个称呼让我觉得自己一直跟奶奶不够亲,我几乎从来没有像姐姐弟弟那样,钻进奶奶怀里撒娇。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奶奶是严苛的,我总是做不到奶奶的那些要求,出了错就会挨说,她不但说我,还会说我妈,所以打心眼里,我对奶奶是敬而远之的。
长大以后,结婚生子,虽然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如果没有姐姐弟弟约好同行,我自己是很少去的,仍然大多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去看望奶奶。
一直到她变成了星星,我才意识到,那个嘱咐我刚吃完鸡蛋不要马上吃冰棍儿的奶奶走了,那个会给我把马尾辫剪的漂漂亮亮的奶奶走了,那个看到电视上有舞蹈表演就会凑过去找“这里面哪个是我家娟儿啊?”的奶奶永远地走了,再想让她挑我的毛病,再想让她敲我的筷子,再想听她唠叨我妈妈也是不可能的了…
屏幕中,徐静蕾哽咽着朗读《奶奶的星星》,我听着看着泪如雨下,我相信,奶奶也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个亮儿。趴到窗口,抬头看看天空,今夜晴朗,果然繁星点点,那么哪一颗是我的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