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说得“囫囵吞枣”:“的确如此。所谓作者生平、写作背景,很多时候阻碍了读者对文章文字本身的最直观真切的感受。 但也要看具体语境,尤其是语录体如《论语》,必定得将其内容放置于孔子的时代,才可能得出较为真实准确的意思。”
——诗歌作为自足的艺术品,怎么能够和语录体的道德历史文献等同?
理解诗歌要不要“背景”?当然要。但首先得理解什么是诗歌的背景——诗歌的背景大多数时候不是作者的生活,而是活生生的当时的语言系统。生活仅仅提供了基本的兴发,最终,诗人是在语言系统中游戏、挑战、挣扎。绝大多数情况下,诗人是在一个符号密码系统中试图通过重新编码,获得精神上的愉悦,思想上的超越,而不是为现实生活画画。
因此,诠释诗歌,主要就是从一首诗内部的符码、意象系统如何构建出完整的形象、境界,以及和那个语言系统处于怎样的紧张关系来进行。
可惜即使大多数中文系教授,也都既缺乏训练,又没有足够的兴发感动(对诗歌的原初本真体验),往往把诗歌扭曲为诗人生活,乃至政治斗争。他们没有想一想一个基本的惊诧:那些完全不知道诗人生活、“诗歌背景”的人,为什么会被诗歌深深打动?打动读者的,究竟是什么?
诗之为诗,就是语言,具体的一个语言作品,它何以撼动别人的灵魂。此处说不清,在别处下力,滔滔万言,尽是门外汉。
而好的解读与教学,就是一场必要的“解蔽”。蔽在何处?如何解蔽?这就是我们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