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握住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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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奔跑的玫瑰花瓣

今天是西方情人节,还好咱是南方人。醒来一开窗,窗外一地明媚阳光。

南方的春,来得很早,刚立春,春姑娘就迫不及待地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悄悄地来到了身边。

终究抵挡不住春姑娘那“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顾盼流转,欢呼雀跃到郊外与春撞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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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风在《春之怀古》里说:春天必然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噗嗤”一声,将冷脸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软溶溶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这简直是为南方的春定身量做的,春天的南方,就是这样娇,这样媚,像是打散的蛋黄,鲜嫩诱人眼。

一个人静立,任明媚春光缠了身,一片片,一丝丝,一团团,从眉宇缠绕到心头,如一幅水彩,在岁月的光影里流淌。

风轻轻一吹,把我从一个路口吹到了另一个路口。

不经意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地跟着我。

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我回头,他马上掉转头……

我用余光瞧出那是个小男孩,大约7、8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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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为什么要跟着我?心里不由有点好奇起来。

于是我故意走得很快,他跟不上了,就急急地小跑着跟上来。我趁他不备,猛地停住,他也许没料到我来这招,一下子没刹住,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

仰起的小脸儿,蓦地涨红了,像一只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地咬一小口。

我笑着问:“你为什么喜欢跟着阿姨呀?”

“我,我,我……”小男孩扭捏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拦住了小男孩,嘴里不停地说:“我的宝贝,我可找到你了!”

抬头见我,却蓦地呆住了,嘴张成了O形,久久没有合上。

我礼貌地打了招呼,中年妇女才回过神来,朝我点点头。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小雨?”

我说不是。中年妇女却不停地上下打量我,并喃喃自语

:“太像了,太像了……”

这时,小男孩拉着中年妇女的衣角,悄声问:“奶奶,她是我的妈妈吗?”

啊!原来小男孩以为我是他妈妈。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告诉了我小男孩的故事。

八年前,中年妇女的邻居,一个叫小雨的女孩,生了个儿子。有一天,女孩来敲门,说让中年妇女帮照看下男孩,谁知却一去不复返。

几天过去,中年妇女才敢相信,女孩这是遗弃了儿子。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中年妇女不忍心把他送到民政局、福利院之类的地方,费了好大功夫才办下了收养手续,过继成了自己的孙子。

女孩留下了男孩的生辰八字,同时留下的,还有她自己的一张照片。

八年来,小男孩只有照片上的妈妈。

“本来也不想那么早让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有一天孩子自己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问了我,我只好告诉了他……”中年妇女边抹泪边说,边从小男孩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了相片。

相片已经发黄了。相片上的女子,笑得很明媚,眉目跟我真的很像,难怪小男孩一路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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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中年妇女聊天的时候,小男孩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后来,见我们安静下来,他出乎意料地开口:“阿姨,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

我把手伸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一下子哭出了声:“我好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每天能牵着妈妈的手⋯⋯”

中年妇女一边流泪一边说:“孩子太想他的妈妈了,天天带着妈妈的相片在身上,出门就悄悄盯着行人看,看会不会有一天碰到自己的妈妈……”

听着,我心头不由一酸。

很巧,小男孩他们就和我住在同一条路上的不同小区,就只几分钟的路程。

得知小男孩喜欢写作文,我对中年妇女说,我就是作文老师,让孩子来跟着我学作文吧,不用交费。

相比其他,我的力量如此单薄。但是,我可以坚定地对孩子说:请你握紧我的手,我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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