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我们亦是这条苦旅上的茕茕沧桑客,在宽阔明亮的人世上浮游。道阻且长,人生实难,唯以风格度过。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东坡一语,好生凄凉。纵有超尘绝世之才,却饱尝宦海沉浮之秋。直抒己见却不为时代所容,入世不得的他,最终还是走出半生,在夜阑风静时,掌一只孤灯,架一叶扁舟,随心而逝。也许,“一切的达观,都是对悲苦的省略。”人渺小如蜉蝣,却可将生命释放于大地长天、远山沧海,此等出世,何其壮阔。此等豁达,何其宽阔。东坡何以为后世所仰?惟风骨二字。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阿瑗和锺书相继离开,这场万里长梦,最后仅剩下杨绛先生一人。《我们仨》的篇末这样写道:“我清晰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先生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可人间没有永远,也不会有小说或童话般的结局。尽管如此,她却依然是湍流卷不走的先生。整理锺书的书稿,过宁静淡泊的晚年,千帆过尽,唯遗风骨,不为现世所累。
余光中写:“你不是谁,光说,你是一切。你是侏儒中的侏儒,至小中的至小,但,你是一切。”将往不顾,踽踽独行的我们,无论几经受挫,饱尝质疑,也万不可丢失了这份风骨,时代的确会把大多数人筛得流离失所,把少数人筛得出类拔萃,但,希望我们是后者。
无论生活多么困顿浑噩,无论人生遭际多么黯淡凄凉,请你葆有这一份立身的风骨,处世的达观,在这“摇摇晃晃的人间”站起来,负重而从容地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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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而今的我,和始终坚持前行的你们。愿千里梦归处,不再仅是流年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