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一种倾向,自由的倾向。只是在成长中,有些人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系列的琐碎事情而渐渐把内心最深处的一些坚持遗忘的一干二净,无论是困于生活的现实,还是志向的变化。
十八岁的时候,那时我高中,我想要“飞”,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正常的“走”。青春期,叛逆期,精力旺盛的荷尔蒙充斥着整个我,我热情而鲁莽,澎湃但慌张,大概读了几本书,便以为获得了人生真谛,觉得学校的生活简直跟监狱无疑,把人圈禁起来。我开始厌恶周围默不出声的同龄人来,尤其是一些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同龄人。厌烦于他们的功利,厌烦于他们的努力(努力考上大学在当时的我看来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于是我开始唱反调,如大多数不良青年一样,我逃学,翘课,和老师争锋相对,宁愿翻墙去书店看小说,也不愿意坐在教室里听各种各样的道理。在那个时候的自己看来,那简直都是些什么狗屎啊。
虽然和大多不良少年一样不愿意好好学习听课,可我依然无法忍受自己和他们沦为一个群体,那个时候在我看来,他们不好好学习是因为他们喜欢玩,而我不愿意听课(或者说无法忍受课堂这种获取知识的途径)在心底里,我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我觉得我应该有个目标,于是我便开始强调反叛。
可我哪里知道该反叛什么呢?体制?权利?政府?那些陈腐的,过去的,总之是不曾顺我心意的,都被我嗤之以鼻。我骂,我冷嘲热讽,俨然一个“愤怒的青年”。故作颓废,以为凭借着自我的堕落便可以反抗,从堕落中找出一条通往自由的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想想那时候装逼也是到了一种境界,明明所有人都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时候(高考)我却偏偏认为我自己能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后来啊,路没有找到,我和其他人一样,经历了高考,考到了大学,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反叛与愤怒竟然消失的不见踪影,我和所有人一样,原来再平淡不过。
叛逆的背后,其实是有所坚持,而想颠覆的背后,更是想要突破啊。
学校生活强加给我们的信念:你最想做的事情却总是无法做到。
心境的变化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却不知为何没有响应的心态,悲观厌世。我已无法再去仔细回想。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我知道不能去回忆,一旦回忆,自己会哭的一塌糊涂。那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明明固执的认为自己不会被改变,可当一切现实蜂拥而来的时候,便会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最初的那坚持早已烟消云散,而我自己却没有丝毫察觉。这大概便是温水煮青蛙吧。
在成长中,很多最初的观点,那些理想的张扬的东西,遭到过很多次冲击,现实不耐其烦的打击着我,千方百计的想要使我承认世界本就是现实而残酷的,后来,我不得不承认,残酷确实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它支撑起一切现实的运行动力。
理想和现实的矛盾自始至终都包裹着我,如幸与不幸,总是腹背相连的。我要学着接受那些无比丑陋的东西,或许世界上大多数的事物都无法共处,但为了生存却不得不彼此接受。
当我想明白这些的时候,我无比的绝望,深沉的悲观主义彻底的占领了我的身心,我悲伤的无法自已。我倒宁愿沉醉在酒精中不醒来,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生活总该继续,哪里容得我继续任性呢!大多数理想主义者总会在某个时刻回归到现实中来,悲观主义者又何尝不是呢?
一直以来,我总是特别喜欢唐吉可德,他追逐梦想,无药可救,无坚不摧,即使受尽嘲弄,也从未曾妥协,依然执着保守初心,这是多么的狂拽炫酷,我想,他临终的时候,一定会对着那些人嘲弄说:抱歉啊,活不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哈哈,那该是多么的有趣。
我想,我也会学着唐吉可德的,他是一个多么有趣的人啊,我爱死他了。
2015.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