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长安城似乎是不同的,雪纷飞,鸟飞绝,人踪灭,寂静一片,就连二爷家的狗都不叫了,平时最勤快的二娘也没有忙前忙后,长安城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样的长安城让人害怕,小长安也是如此,躲在橱子里,周围听不到一点声音,眼前也是漆黑一片,小长安害怕极了,她无比希望父亲和母亲来抱抱她,但是没有,也许小长安不知道,长安城将不再长安。
这可怕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小长安鼓起勇气推开橱门,打算去找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但是她谁都没发现,不只是没有找到父亲母亲,就连二爷二娘和狗狗也不见了,小长安在长安街上跑起来,无依无靠,孤独绝望,她尝试着去找到一个人,不,是只狗也可以,可是没有,整个长安城除了她没有一个活物,所有人都抛弃了她,长安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就在小长安跑累了,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时,一位青衣男子向小长安伸出了手,“别哭了,跟我走。”男子淡淡的说,在小长安看来,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可是小长安除了跟他走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走在长安街,走了许久,小长安忍不住问,“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是长安城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对了,长安城里的人都去哪了,我父亲母亲呢,还有我哥哥呢?”小长安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活人,当然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对于这些问题,男子并没有打算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说:“对于长安城的疑问会有人告诉你,但这个人不是我,还有,叫哥哥,我没有那么老,至于——我叫什么,”男子看了看漫天大雪,说:“我叫踏雪。”
踏雪将小长安带到墨梅山庄,便离开了。庄主是个和蔼的老人,平平淡淡,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惊讶,包括发生在长安城的一切,对于这一切,庄主并没有告诉小长安,而是让她在山庄住下来,跟着山庄其他人一起练习墨梅鬼器,所谓墨梅鬼器,不过是些小机关,但是所有弟子都相信,庄主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还未传与他们。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就在小长安以为不会再见到踏雪时,他回来了,他好像并不是墨梅山庄的弟子,小长安看到他之后,特别开心,毕竟是他把自己带离了长安城,小长安偷偷地跟着他,不小心听到他与庄主的对话
“你为何不告诉她?”
“我要是告诉她你再怎么把她带走呢,我可不傻,墨梅山庄不养这等无用的人。”
“可是你让我如何面对她。”
“你要知道,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你并不愧于她。”
“可是,这件事毕竟与我有关。”
在墨梅山庄这段时间,小长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晚上她都不能入睡,一闭眼,都是长安城寂静的样子。
“你这次来便把她带走吧,她不适合在这待下去。”
许久之后才听到踏雪回答,
“好。”
自那日起,小长安便与踏雪同行,踏雪经常出门办差,一去便是好几日,踏雪在京城边有一处住宅,他与长安便住在此处。
转眼几年,虽然一直与踏雪生活,但小长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只知道,踏雪在过年过节过生辰都会送她礼物,有时是簪子,有时是香囊,在刚来时,小长安每晚都睡不好,踏雪便夜夜在窗边以笛音相伴,也许是这点点滴滴的温柔,让他悄悄地住到了小长安的心中。
但是近几日,踏雪似乎特别忙,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来了,“他这么忙也不知道吃不吃的上饭,”小长安打算去找他一下,顺便看看他到底在哪办差。
小长安走在街头,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突然看到经常来找踏雪的那个护卫,便跟了上去,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看到那个护卫进了一扇大门里,那大门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护卫进门后,找到踏雪,
“大人,长安姑娘跟来了,属下没有甩开她。”
“让她进来吧,她长大了,有些事该知道了。”
“是。”
小长安进门后便被领到踏雪跟前,踏雪示意她在一旁等着,这一等天都黑了。
“小长安,饿了么?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面好不好?”踏雪笑着对小长安说。
“好啊好啊,嘻嘻嘻。”
在面馆吃完面之后,他们一起走在街头,又下雪了,这几年冬天一直都有下雪,可都没有那晚下的雪大,小长安缩了缩脖子,有些冷,踏雪看见后便把裘敞撑开,把小长安搂在自己怀里。
“还冷吗?”
“不……不冷了,”小长安的脸红红的,心中小鹿乱撞。
“长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大雪吗,那天的雪可真大。”
“踏雪哥哥,我不想说这些。”小长安闷闷的说。
“怎么了,是又害怕了吗,我在呢。”说着又将小长安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没有,我只是不想想起这些事。”
“那小长安不想知道父亲母亲和二娘二爷都去哪了吗?”
“想,但又不想。”
“那小长安,我问你啊,如果你发现有一个人是害了你父亲母亲的凶手,但是他做了很多弥补,你……还会原谅他吗?”
“不会。”小长安的回答,其实是犹豫的,若是她知道是她心心念念的踏雪哥哥,她又怎会忍心说不会,这句不会只是不想让踏雪哥哥认为她是一个忘恩负义,不懂孝道的人罢了。
“我的小长安啊,长大了。”
他们都爱的如此小心翼翼,也许是对于自己来说,对方都很重要吧。
自那夜之后,小长安便对几年前的雪夜开始了调查,她认为,那天踏雪对她说的话,是告诉她,长大了,有些事情要开始承担了。其实,踏雪也是希望她能自己查到真相,要是由自己告诉她,更加残忍。
“大人,长安姑娘已经在查了。”
“好,你适时放些线索给她吧,还有——保护好她。”
“是。”
数日后,踏雪归来,长安在等他,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小长安是真的长大了。
“长安踏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长安踏雪,你竟瞒了我这样久,踏雪哥哥,你既然选择瞒着我,那为何不继续瞒下去呢,为何啊,为何要让我知道呢,啊,你说话啊,我的踏雪哥哥。”
“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如何抵我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如何抵我长安城数千万百姓,你说啊。”
长安踏雪,这还要追溯到踏雪父亲那里,因为踏雪父亲谋逆未成,成为了阶下囚,而长安父母,因早年知遇之恩,救出了怀有身孕的踏雪母亲,踏雪降生那日,漫天飞雪,几日不停,便取名踏雪,不过为了踏雪的安全,便养在墨梅山庄,过几年长安降生,因为是长安城的第一位小公主,自然要取名长安。
长安城里降长安,踏雪归来何处寻。
但因为踏雪母亲被发现,这诛杀的罪名便降临到长安一家身上,又因全城百姓的维护,那残忍阴妒的帝王便要屠城,那夜,踏雪收到母亲口信:
“我儿踏雪,长安城不保,全因我母子之责,为母唯求我儿护长安一生长安,我儿谨记——长安踏雪。”
所以那日踏雪先是把长安城的尸体狼藉清理干净,才去找的长安,这也就是为什么小长安等了一夜,也多亏那日大雪,将痕迹覆盖了不少。可长安城覆灭,并非因为踏雪,但却也脱不了关系。
“小长安,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这些,其实,长安城里有一些幸存者,我把他们送到墨梅山庄,请求庄主救治,他们现在很好。”
“他们在哪?”也许这个时候,小长安又多了一个原谅踏雪哥哥的理由。
踏雪带她来到了一个小村子,这也许就是一个小的长安城吧,小长安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她发现二爷和二娘也在,那条小狗狗也在,二娘看见了她,红了眼眶,“小长安,你怎么才回来,这长安城里不能没有小长安啊。”“二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泪水划过脸颊,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长安城并不是一人都未存活。
“小长安,你看吧,长安城还在。”
“可是长安城里没有小长安了。”
“但是踏雪在啊,长安踏雪,觅得良人。”
“可是我还要报仇啊。”
“不用了,踏雪哥哥已经帮你报了,那昏庸的帝王已经惨死,如今新王上任,他答应还你一个长安城。”
“你肯定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是啊,他让我娶那别国公主。”
“你答应了?”
“自然——是没答应,我答应他两年内打下那座城池。”
“那我等你回来啊。”
“好啊。”
从此,长安城里长平安,良人踏雪归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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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文,不好多担待啊,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