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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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发现自己家的这个小镇是真的小,出门散步可以碰到自己中学的数学老师夫妇拍手快走,小广场遛狗可以碰到初中同学边逗乐边推着座椅里的孩子,在超市里买东西看到了小学同学成为了个体经营户。那里都可以碰到熟人,那里S都是用微笑和日常性问候结束。而今天S可能自己也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小镇的菜市场里面碰到自己暗恋了6年的男孩子L。见面的场景,S想过很多种,时间场景都设想过,有自己想的完美约见,自己一袭过肩黑发,标准的身材,淑女的露齿笑,一身长裙(长裙的颜色倒没想过,因为自己喜欢黑色,可是L喜欢紫色,所以每每想到,都觉得自己是穿不出一袭紫色长裙,觉得太过作)坐在约好的地方优雅的会面。也有想过在超市里面,自己因为一包康师傅和男朋友争吵,自己坚持要买泡面,但男朋友不让,说不健康,要买面条,说他煮的面条绝对比方便面好吃一百倍,然后瞥眼遇见。甚至想过在这个小镇上唯一一个十字路口遇见,一个路这边,一个路那边,而自己还纠结要不要过马路,是否要让这个遇见成为擦肩而过。诸如此类场景,S觉得自己都快成偶像剧编剧了。但人生的种种相遇不受控制,S万万没想到自己和L的遇见是在这个小镇的菜市场,和S预想的场景简直不能比。再见时的场景日常到了S五十岁后的样子吧,在一个卖青辣椒的小摊铺上,S学着妈妈平时和摊贩砍价的口气和辣椒卖主斤斤计较着,辣椒卖主的唾沫星子横飞。S的学生头蓬松杂乱,一身居家白加黑奶牛图案睡衣,大码的黑棉拖,远远望去就和大妈造型毫无区分。而在讨价过程中,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青辣椒我要一斤,老板。”S的脑子像超声波触壁一样,反射性的向那声音的人望去。转头看见是一张在自己脑海里想过,在梦里梦过,在高中时期偷看过无数次的脸,自己瞬间把脚往反方向跨了一步,头马上转回了自己的方向,甚至又开始挑辣椒……S不知道是不是要扔下这个刚刚砍了价的辣椒转身逃走,还是继续挑辣椒,但自己心里想了下,他关我屁事,在自己这阵内心鼓舞下,S抬起头,望向了L――这个男孩子好像没怎么变,一件黑色外套,内搭红色格子衬衫,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穿格子衬衫。戴上了黑框眼镜,还是那么瘦,习惯性的动作还是一只手放在裤兜里。再看,S觉得好像自己和他的身高并不是差很多了耶,不清楚是S这些年长高了,还是和他距离站的有点远。同时S觉得,L看起来似乎没有当年自己喜欢的那个L那样阳光开朗,带着一股用不服输的劲儿。这个L看起来有些慵懒,在和商贩砍价的时候不忘一句粗口出来,用声音高低和商贩理论价格高低……S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很不真实,是不是自己认错了,努力的回想以往的场景……可似乎却也想不起多少东西。到底时间还是赢了。S的思绪被卖主的一声辣椒还要不要给抽出,回了神,发现身边的男孩子已经走了,看过去也就只剩下一个看起来挺拔但带有一点沧桑的背影……S回了一句商贩,不要了,太贵了,砍价功夫还没到家。随后听到商贩骂骂咧咧说,小姑娘家不识货,我这辣椒可是好辣椒,不识货,真是X……

  那天晚上,S回想自己从小学五年级因为男孩子L是同桌,给她讲数学题目,在她失去外公时的给她安慰鼓励,和她约定一起考重点中学而喜欢上男孩子L,过了初中,过了高中,整整6年都是同一个人,可是见了之后却让自己都想不起喜欢的那种感觉到底在哪里。S有点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上了大学后,开始变得三观不正,才会对之前的喜欢,六年的喜欢全都推翻……

   说说S吧, S现在是一个警校生大四狗,所以四年的头发也不会长,四年都是不能过肩的学生头,长相普通,性格偏冷淡,也怀疑自己以后可能是性冷淡,可能是丁克人士。S刚刚考完要找工作的考试,等待自己考试成绩中,毕竟是关系工作的考试,说紧张肯定有……因为S知道,如果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自己应该真的可能会变成小镇中为生活忙碌的一份子。

   S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随时随地可以想起那个人,但就是记不起样子,时间真的怎样才能不忘记一个人。其实忘与不忘没有区别,真正在心中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真真正正想去拥有,想去陪伴,想去守护的人。而不会忘吧,有时候再见,也不过如此,不是心淡,不是付清账单,而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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