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莺
1#
我估计又是那场梦开始的。
我总会隔一两个月去体检,晚上睡觉之前准会把安眠药放在嘴里。
先开始我只是觉得无聊,每夜都要伴随着闹钟的滴答声而睡过去,要不就是把隔夜的酒喝掉,又突然觉的这样的方式不够玩得长久。医生嘱咐我安眠药吃两次,有助于睡眠。
周围有一片茂盛的丛林,只有风一吹来,我头顶上那些栖息的鸟便会飞过去,这里的环境确实很优美,一大片蔚蓝的瓦尔登湖出现在我面前,据我了解,这片湖曾是孤独的圣地。
不知为何,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我梦里已是多次,我总觉得它会告诉我什么,而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这种虚无的答案已多次在我入睡前停留许久,但它总会悄无声息地到来。
又是这样的夜晚。
公司的会议准备在下周星期一进行,我提早回了家,安眠药滚入到我喉咙时,我确信我是需要这样的安眠正如每一刻我都想找到释放。我看见一位女人站在湖边,她有着长长的秀发直达腰间,阳光太过于刺眼,导致她的身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动。因为好奇,我便跟随着她一直到公路的两旁,我开始寻找我刚刚丢失的身影,在我视线的不远处有一群人围观在路旁,争吵声不停地充斥在我耳边。
我开始怀疑我所看见的事物,它甚至扭曲地出现在我眼前,周围的人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他们的神情展露着恐慌和嘲讽,我也融入到了这混杂的人群里。
一丝血迹从地面四处蔓延展开,刺鼻的气息钻入到了我鼻孔里,差点使我作呕,当所有人都在全面后退的时候,我看见一位身强力壮的男人朝右边挥了挥手。就有几名护士跑过来把车祸里的那位人抬了起来,我感觉我所看见的事件与我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便追随着多看了一眼。
躺在支架上的是一位男性,身上的皮肤被出车祸时撞得伤痕屡多,左腿的指甲也被翻了边。他时不时地会呻吟几声,撕裂又刺耳。
他的手指在大腿旁侧动了几下,接着,在我眼前颤抖得很厉害,我出于本能的握住他颤抖的手,我似乎能感觉得到他想坐起来,于是,我惊恐地发现,他脸上狰狞的五官正是我。
一股呛意从我喉咙里突发而出,咳嗽迫使我从床边坐了起来,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让我深深地呼出一大口无用之气。
这样做梦的形式已多次出现在我梦里,而那片瓦尔登湖只是我每夜凭空想象的境界,在自己的做梦过程中,我曾有几次想呼出水面求个解脱,结果都是我怎样都离不开这个圈子。
枕头是我脑后的故乡,我把安眠药一把放在嘴里,仰头而尽,毕竟,我是真的很想入眠。
我听见有人不断地呼唤我的名字,清脆又响亮,一庞清秀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她的脸上有着稀少的雀斑,有一双耐看的丹凤眼,一笑起来我觉得这样的生活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在自己的圈子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也从来没想过会融入第二人进来,这场梦我不记得是在哪里发生的,反正,这些场景出现在我面前很熟知。包括我周围的事物。
正当我努力回忆起这些事情时,思绪猛得停了下去,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头痛,我抱住头深蹲下去。又醒来时,我正躺在沙发上。
我记得我以前是有情人的,但又或许没有。
一切原因都因是那场梦的开始,它每次钻进我梦中时,就像电视里面的续集,尽管我不知道剧情,但多多少少也与我有关。
在回去的路途中,我看见走在我前面的那对情侣在争吵,听见那男的对女的说:“不如从头来过”,这词对我太敏感,又联想到昨晚的梦境,希望它能在我头疼告诉我一切答案。
求救声在我耳边明亮地响起还有一丝破碎残缺地脸不断又闪现在我面前,我又来到了这出车祸的原发地点,这应该是还没有解决原发现场,地下的血迹在阴天下透露着邪恶。
我离开那里之后,又来到了一间白色屋子面前,屋子神秘又庞大,我站在不远处看见屋里的人在厨房内走来走去,有一位女子朝我挥了挥手。我便向我的身后望了望,她隔着落地窗又朝我挥了挥手,又叫了我的名字,便向她走了过去。
2#
我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我没有看见她正向我走来,空气里漂浮着牛肉拌咖喱的气息,还有屋内洗衣粉的香味。
我耳边突然传来鞋子的脚步声,又是我梦中的那名女子,她的头发比原先顺畅了许多,这次,她穿了一条石榴裙出现在我眼前。
她笑意盈盈地把食物端在我桌子上,还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说着她以前的事情,从小时候说道校园,再从校园说道恋情,唯一让我有安全感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并没有敌意。
我似乎慢慢习惯了这个梦境的进入,也开始在陌名的梦境事件里妥协,安眠药我也比以前吃得更少了。
每当我入睡时,那名女子总会出现在我心里。她就在我面前开心地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那双眼睛也动情地扑闪着,接着,电视里报道出一条紧急信息。
把车祸里的现场及伤亡成员用照片的方式展现在屏幕上。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在我眼前揭秘,我又看见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梦境在不同的事件经过中使我每夜都要让我惊恐地醒来,我开始怀疑这样的情景是梦里所发生的过程。为什么却丝毫想不起来。
新一章的模特杂志又要全球发布了,各种女人的脸充分展现在我面前,这些女孩的名字都有着诗一样的美,我粗糙的翻了一篇又一篇,只觉得无味。
我把工作室左边的阳台打开,一股微风迎合了过来,我疲惫的双肩感到了释放。
享受着微风的抚摸我渐渐感到了麻木,窗帘在我眼前晃动,看见一名女子从窗帘后朝我走了过来,她身上的味道让我特别熟悉。一段往事的光从我余光中闪过。我可能性的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了一遍。
这次,我没有来到车祸面前,而是从床上醒了过来。
这间屋子我昨晚从梦境中来过一次的,我穿着拖鞋来到了后院,上面的树枝上有她平时从海南买来的铺梦网,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这后院的花草被照料的精致,我又来到书房看了看,在我视线的不远处有一张长桌摆在我面前,每一张纸上面都用毛笔写着苏东坡的诗句,我不禁感到疑惑,便又到周围看了一遍。
每台书柜上都放着层层叠叠的书,我翻看着每一本书,每一本书里都夹杂着照片,有的照片只照了人物的下半颌角和头发凌乱的侧面。还有的照片模糊的让人看不清楚五官,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照片里的寸发出卖了他。
照片在我手里翻得越来越快,像是一把剪刀亲手把命中的劫给解开,有些人物好似没有具体的符号。但它也在某个位置告诉我信息。
当我不停地翻阅时,照片底下有一行小字出现在我眼前,那个男人的名字与我的名字是一样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在,梦境里为何出现同样的两个人,而我又是谁。
我晚上到河岸两旁散步,努力去追寻着这样的记忆,尝试去不同的地方去回忆那些被我遗弃在脑海里的事件。直到那么几次,梦境没有再打扰我了,有很多次都没有入侵我的睡眠,我感觉她从我生命中消失了,我慢慢失去了这样的习惯。
不论安眠药吃多少,它就是不会再来了。
我把桌上的台灯打开,尝试着把梦境里的一切做成一张绘图,把那张图整理完后我把它发在了网址上面,没过几分钟,底下出现了几百条评论。
可惜的是,那几百条线索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拿着这些照片去问身边的人,都一一给我说丛来都没见到过,我跟他们说这是出现在我梦境里的场景,他们在我眼前笑得特别摇晃,还嘲笑我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世间的万物都离不开一个突破与循环。
梦一个又一个的浮出水面导致我失去了一个真实感,我开始努力回想起这一切努力的去找回这样的梦,可惜,它离我太过于遥远。
如果,我梦见了她,我想让她告诉我事件所发生的一切因果。这样的梦境消失了很多年,我也慢慢学会了接受,就这样,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陪伴。
我知道,这样的梦境又开始了。
她还是像上次那样诉说着校园里的事情,但这次,我发现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青春又有朝气。脑后扎着清秀的马尾还穿着学院风的校服,临走时,她还把她的发卡放在我手心里,她笑得很开心。
我坐在位置上努力回忆着这梦的过程,人是没有变化的,但每次出现的事件就不一样,准确地说,这次的梦境越来越倒回了。
3#
我望着墙壁上的照片而发呆,争取把思路连在一起。
算命先生给我讲:“快收手吧,这样对你是不利的。”我不是很信命,所以,我一路便跟着梦境追查了下去。这样在梦里得到的安全感会更多一点,似乎满足不了我的贪婪。
这次,我坐在了校园的长椅上,这里的季节从夏季慢慢转入到了秋季,我手里拿着一种玫瑰花。很确定的是,我将要把它送到某个人手里。
她从手里接过我的玫瑰花又像是期待了太久在我面前破涕而笑,在这场梦境里,我终于对她开了口:“你为何多次出现在我梦里?”她拿着花又嗅了一嗅,仰起头对我说道:“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说完,她就背对着我回去了。
而我,又回到了现实里。
她在梦境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成了我入眠时的白云片片,想触摸却又害怕真相。
顺着梦境的拉远,我看见自己躺在了救护车上,她就握着我的手坐在了旁边,眼泪一次又一次落入到我的伤口里,我站在了不远处,她嘴巴的一张一合足以说明她内心很伤心。
而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就已经死了过去,我看着死去的自己发呆,她像是哭累了而停了下来,胸口上的呼吸也进行了正常的起伏。
她在客厅里背对着我写了一封信,写完信之后她便回到卧室里收拾行李。
我一度感到纳闷便把那封信读了出来,她在信里是这样写道的:
今天早上我不应该对你发火的,如果我提早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也不会走向死神。我和你度过了这十年的婚姻,却没有哪一次让你感到我手心的温度,你昨日去世了,我很伤心。希望你在天堂安好。爱你的妻子:李莎
我的脑袋在瞬间像是被挖土机掘了一翻,我也明白了她那次在我梦境里说的最后一次话。
原来,我是个已死之人。
而她,是我曾经的恋人。
我一直都渴望自己活着,为爱活着,我总是与李莎争吵无数个夜晚又度过了所有的日子,唯一对自己不够了解的是,我是个空心人。
我放弃了与梦境的挣扎,只想再一次死去,我走在梦境的边缘里,找到了一位能够帮助埋我的人,泥土挖到一半时,他插着腰问我:“你确定要这样吗?”我没有回答。
他说如果我还有一口气的话一定要救我而不是埋我。
我看见他用左手指了指前面,我发现有许多人都徘徊在自己不堪的梦境里,而我是因误入车祸却无法与妻子见面而徘徊在梦境周围。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在我面前走过去,甚至打招呼地神情都显得那么庸俗。
我和他们一样,都是空心人。
那个帮我铲泥土的人靠在树旁坐了下去,我所观察到的世界都是灰色的,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拿了颗樱桃放在了嘴里,他耐人寻味地笑了又笑。还把兜里剩余的樱桃放在了我手里,还叫我尝尝。
他临走时对我说了一句与其想着改变,还不如自己先学会爱,幸福的人最先尝到甜。
这次我从梦中醒了,没有像上次那样满头冷汗,我想,在恋爱的游戏规则里我们都太过于爱自己。
接着,我的身体凭空而起,周围的事物也变成了一片白色。
我的耳边响着婴儿般的说笑声,没过多久,无数张画面从我头顶上旋转再呈现,我看到了我和李莎共同存在的日子。
这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走了过去,那么多年了,她的五官一点也改变。李莎在我面前哭泣,当我用手去触碰她肩膀时,手却凭空落下。原来,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些出车祸以及她校园时期的事情都是她把回忆重新编理了出来,但无论怎样,却无法避开我出车祸的日子。
李莎无数次地进入我梦里,为的就是重逢,只可惜,我早已是过死之人。
我揣着照片行走在梦里,所有的事物都在朝我拥过来。这时,我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李光宇”,我便回过了头。
[完]
文:乔莺 [本文为原创。请勿抄文洗文非转载。谢谢尊重。]
文章或许并不完善,但对文字的初心是我的热爱,若你看完可以偷偷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