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北极,展河梁万里,长空寥廓。
寂寂黑龙荒莽卧,鳞动悲风萦索。
枯木虬髯,颓垣苍甲,更显真豪魄!
岭云低掠,翔鹰浮隐天末。
_
北过瀚海狼山,枕流崖壁,只雪霜留墨。
苏李东游曾至此?六十四屯遗错!
汉月秦川,紫台朔漠,人事皆过客。
回首萧瑟,斜阳墟里村落。
注:上阙:
来到了中国的最北一点——漠河北极村,从这一点向南望,便在眼中和心中展开了一幅山河万里,天高云阔的大气象!
到了这里,景色苍凉,真有种到了天涯地角的感觉。北极村北是中俄界河黑龙江,江水清亮泛黑,真的像条黑龙横卧、纵贯在黑草大荒之中,看上去草沉沉、水寂寂…江水水面很宽阔很平,一点不湍急,波澜不惊,水静流深,只有凉风忽起时,水面才有波痕,如果将因果倒置,仿佛像像黑龙的龙鳞一动,便生了凉风。再加上岸边的枯树虬枝和光秃苍老的岩石,像黑龙的龙须和脚爪,尽管这里的江水不激烈,却看上去非常有气势!在我的印象中,黑龙江和澜沧江这中国一北一南两条江都给我留下了比初见长江、黄河时更深刻的印象。
看了黑龙江,便有了种时空变换的沧桑感,有种仰天浩叹的冲动,于是,仰天,只见山顶云脚很低,天际更有北方独有的那种山鹰在若隐若现的盘旋。总之,天苍水老。
下阙:
突然感叹时空,突然有了种春江花月夜中“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感慨。
想到北极村的黑龙江边,已经比历史典故中常提到的瀚海(一般指呼伦湖和贝尔湖)和狼居胥山更加往北,历史上,别说流放的汉人了,就是匈奴、突厥、契丹等少数民族的人也都很难到过这个地方。如果这里是中原,这样的山崖石壁上必然题满了历代登临者的“东临碣石有遗篇”,然而这里的崖壁少人登临,只有风霜雨雪沾染,亿万年孑然独立。
近代之前,还曾有谁来过这里呢?也许当年发配到贝加尔湖(位于北极村正西方几百公里)的苏武和来劝他投降的李陵曾向东游历来过?当然,可能性不大,只是感叹罢了。在漠河以东有六十四屯,这是实在的历史,也是屈辱的历史,遗恨尚在。
如此,时空错落之感更强烈,语言难以表达,便化用了我认为最具时空沧桑感的“秦时明月汉时关”和“一去紫台连朔漠”两句诗,感觉时空变幻中,江流云腾,草长鹰飞,日月悠悠,山石独立.....顿觉岁月无限,人事恍惚。个人生命的几十年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而已。在万古江流岸石面前,个人争执不下的名利算什么呢?
相比南面花花世界的浮躁和争吵,也许生活在这里的木屋子里面的林业工作者和移居过来的百姓,内心更有一份安静和恬淡吧。萧瑟秋风里,斜阳炊烟荒村小院,这是中人生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