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冷颜
图/方冷颜
船票窄窄的，但可以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漂，飘向远远的……
机票宽宽的，但可以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飞，飞得高高的……
人这一辈子短短的，却也在窄窄的时间里飘着，飘向未知的……
懵懂无知时，波光粼粼里，以为世界就像那海底的深处，清透的，湛蓝的，纯粹的，简单的，也是那么平静的……
以为天空是广袤的，淡蓝的，柔和的，无瑕的，也是那么温良的……
其实世界是窄窄的短短滴！生命是窄窄的短短滴！
在爬满蟑螂的篱笆上，筑起高高的围栏，铁丝细细密密的孔上，沾满了红褐色的疤痕，在一片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味道。
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牢。
蟑螂欢快的爬满了锈迹斑斑的铁网，在窸窸窣窣里嗅着什么，匆匆穿行在昏暗中，扇动着翅膀，捕捉猎物的踪迹。
红色的藤蔓，缠绕着整个网，蔓延着向上，包裹着铁网，它掩护着锈迹斑驳的他，为扑闪着翅膀的虫开路。
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囚徒挣扎着向前，企图抓住充满铁锈的网格，学着幼虫的模样，向上攀爬，盼望着攀出这藩篱的血腥。
他们开始互相拉扯着，互相拳脚着，互相撕咬着，看谁被踩在了脚下。
他们开始互相猜疑着，互相试探着，互相推搡着，看谁被勾去了魂魄。
踩着他人头颅的人以为到达了顶端，咧着嘴露出了獠牙，在一片血迹斑斑里笑得狰狞。
可怜头顶上还有他囚的脚，他囚的头顶上，还有他囚的脚……
即使在最高的地方，也是无法穿透的铁网，挟裹着红色藤蔓的凌冽，与幼虫的穿梭，在一股刺鼻的腐味中相互缠绕。
出不去，这细细密密的网，逃不过，这脚下的厮杀，冲不出，这满是潮腐的挟裹，避不开，这窄窄的局。
便是牢！
让无知者成为幼虫的垫脚石，让刚强者成为具具白骨，让聪明者夹缝中舔血，让阿谀者踩着头颅。
让骨瘦如柴的继续皮包骨，让肥的溢脂的不断滋养扑棱的虫，让年老无力的变成肉泥，让强壮凶厉的啃食囚骨。
在巨大的谎言里，建一座谎言的牢，让受骗者心甘情愿，让行骗者攀爬自如。
这是一个骗局。
这是一个骗局，聪明如他却不曾揭穿，愚蠢如他却不曾参透，悲观如他却难以同流，乐观如他却无法适应。
这是一个骗局，聪明如他只为了血泊点点，愚蠢如他被迫赶路，悲观如他难得知尽头，乐观如他也受到了迫害。
在充满谎言的阴郁里，狂欢者踩在他囚的头颅上，咧嘴间满是獠牙，血迹里全是庆典，也只不过是幼虫的团宠，永远也出不了那巨大的谎言。
死死的摁住他的脑袋，把四肢砍下留作战利，紧紧的拴住他的灵魂，让他不再闲暇。狠狠的蹂虐在脚下，直到他的思想若铁网上的那抹红。
等一个最终的锈迹斑斑……
后来啊，不过是个牢，牢里的人出不去，牢外早已没了人。
所有人不过都是，按部就班的在自己的牢里做囚徒。用最动听的谎言，骗自己不一样的风景。
终不过还是个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