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子王专干粉刷这一行,他是我的大姑夫。他要是给你刷好一间屋子,屋里什么都不用放,单坐着,就如同神仙一般快活。
他刷墙的时候,刷子好像在墙上画画,手臂悠然摆来,悠然摆去,如同伴着鼓点,和着琴音,每一摆刷,那长长的带浆的毛刷便在墙面啪地清脆一响,极是好听。啪啪声里,一道道浆,衔接得天衣无缝,刷过去的墙面,真好比平平整整打开一面雪白的屏障。
一间屋子,一个屋顶四面墙,先刷屋顶后刷墙。屋顶尤其难刷,蘸了稀溜溜粉浆的板刷往上一举,谁能一滴不掉,一掉准掉在身上。可刷子王一举刷子就像没有蘸浆。但刷子划过屋顶,立时匀匀实实一道白,白的透亮,白的清爽。有人说他蘸浆的手法有高招,有人说他调浆的配料有秘法。
看他粉刷墙壁就像看精彩表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