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是极易摧残一个人的意志的。而对于一个生理无法舒适,心绪就不宁的人是更加了不得的。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严冬的肃杀早已逝去的影无踪,可这分明的春寒和又倾倒回来的寒冷,却是实实在在地横扫福州的每一片新绿。不愿屈服,却无法停止咒骂这没完没了的雨水,把马路的灰尘冲刷干净后,又为何还要带来泥泞和污淖。让我不得不产生恶意的联想,我这反反复复的病痛,必是因为这并非温润而是潮闷的雨水带来的。
在正规医院就诊4次,有2个早晨或者是夜晚,我以为自己已经痊愈,明天便可以带着胜利的喜悦,大快朵颐,高谈阔论,快意人生。当然,并不会这么理想,不然我何至于不停止咒骂?亲人们实在心疼我受这份罪,怜我咳得脸通红,伤我咳到呕吐,叹我还要去学校给孩子们上课,无法休息。除此之外,我亦是痛我医保卡的所有积蓄已花光殆尽!
我向来不奢望能为自己做点什么的哥哥,居然自告奋勇带我去一家不错的诊所看病,我自然不会拒绝,兄妹的骨肉至亲,多年以来,早已习惯从姐妹之情和父女之爱中寻求慰藉,却也始终是一种遗憾。
昨晚昏睡中,如在热水中穿衣泡澡般半睡半醒,不知是否鼻子半夜中又悄然堵上,随着体内温度地升高,鼻腔中发生了奇妙的一幕,我能感觉到,那里就像我去大理喜洲烙粑粑般,平整的饼面,突突地冒起了泡泡,很是神奇,身体与外界又联结在一起了,可以重新拥抱世界的喜悦哪怕只有一瞬间,对于我,也是幸福的。
幸福来的突然,却也可能逃离的悄无声息。喝粥,听音乐,看孩子嘻闹,本已是惬意的周末。12点去了诊所,点滴挂到将近傍晚的5点,时间是在一滴滴地下落,穿过透明的导管,流进血管,那么冰凉,直捣心窝。可是让我黯然神伤的,却是,那阳光的温度,已被挡在门外的温暖;那味道,我很熟悉,却是在很久前晒被子的蛋白焦味;那颜色,很刺眼,似乎在挑衅和嘲笑我,整个世界都是金黄,只有我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