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上十点多,客运站外,“妈妈”派来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手机联系确实省了很多麻烦。我们上车,车就启动在灯光的闪动中前行。
“我叫芬兰,应该叫你姐。路上两天两夜够辛苦的喽。”芬兰看上去有60岁左右,下巴失去比例,像冯巩,没下巴,却又不像,笑比哭还难堪,还不如不笑,显得严肃一些。与我交谈有点拘束。个子比我还矮。
“你应该叫挪威,别叫芬兰。哈哈,你退休没事干了?我知道我妈妈没有你这个女儿,干女儿?”我这张嘴欠揍,又没人可揍,调侃一下。
“是的。我不是她女儿,又是她女儿。今年七十三了。”
“看不出来,看上去才三十多岁,真的。东北人?”
“是东北人,跟着妈妈有十多年了。家里有好多人等着你们到来,准备庆祝。”
“傻妹子,有什么可庆祝的,我跟我妈妈六十年见一次面,已经习惯了,这次不是以外,早就见了面了。你不知道吧?”我这张嘴编故事不打草稿,另有目的就是让她别多管闲事。
她不懂我的意思,兴奋不已,又说:“这次,顺治、你师傅王文德、他们都在。”
搞出来一个我师傅,康熙他爹两个人。我也蛮高兴,说:“还漏了一个,你忘了?”
“对对,还有伏羲老爹,还有一个保姆叫小白兔。这个小白兔就吃蒜头大葱,其他东西不吃的。”她的心情愉快起来了,说话也溜了。
“哇塞,多大的房子安排这么多人睡觉?五层小洋楼?”
“不是五层,三层。有的打地铺。”
我心中大概有了一个概况,知道去对付每一个人。
说着说着车子到家了,我们下车,芬兰叫门,妈妈来开门。忘了,还有白色一条狗“天天”叫个不停。这个天天到我身前就不叫了,甩甩尾巴带路了。
大厅的尽头就是厨房,厨房门前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菜肴,热气腾腾。楼上也有人下来。
妈妈嘴里招呼着,说:“月儿坐这里,波波吧,跟你奶奶坐一起。老道(伏羲)坐那里,黑龙(王文德)坐这里,云龙坐你妈身边,兜兜跟姐姐(波波)坐一起,还有那个小白兔坐下了,芬兰坐下来,一起吃。”妈妈说完上位坐下。筷子开始舞动起来了,芬兰一个一个地来倒酒。
“各位,我来得或许不是时候,你们不必打探我的来路,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我能回答你的会回答你,不能回答你的就不回答了,别见怪。我来是为了一家团圆,六十年的约定,已经过了整整四年。具体的问我妈。我干什么的,可以问我妈。因为我一直在欧洲,与我母亲分手后,今天才见面,感谢大家为我接风洗尘。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先敬为礼。请!”我喝了一口茶,坐下。
他们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算敬过礼了。统统坐下。
妈妈东道主说:“云峰,敬你妈一杯。”
云峰站起来,河南话也跟着起来了,说:“妈,儿子给你敬酒了。”说完,喝了一口葡萄酒。
“峰儿多礼了,你给老道也敬一口酒,他是你的师傅吧!”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妈,不是我师傅,是我师兄。”他也敬了酒。
老道回礼说道:“对对,我们是师兄弟。敬你老人家一杯酒,你就喝茶。”
我心里好高兴,龟儿子的,我是你长辈,用四川话说:“娃儿幺,谢谢里的孝顺呶,干喽!”转过头去对黑龙说道:“听我妈说,你是我师傅,我感觉不像啥,你会啥子武功?让我见一哈?”
黑龙说:“我投胎转世了,你看我的身份证。”
他真拿出身份证给我看。
我也无所谓的样子,看了一眼,说:“二十七岁?姓王?我师傅姓刘,不对喽。”
“他前世姓刘,是我抱给姓王的人家当儿子,所以姓王了。”妈妈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跟妈妈点点头,又说:“今天来,真的很惭愧,穷光蛋一个,不像在欧洲,钱不当钱。波波,两千块拿出来给太婆,我们不能白吃白喝,孝顺是谈不上了。妈妈请原谅!”
波波翻包,拿出来钱正好两千块。给了外婆,说:“太婆,给你。”
“不要叫我太婆,叫我奶奶就行。”
波波也顺着喊了一声“奶奶。”
“兜兜,奶奶没有钱给你了,下次,发财了再给你,知道吗?”
“妈妈,她真是我奶奶?”兜兜问老太太(我也搞不清楚了)。
“是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不信?”
我说话了,说:“妈,怎么一回事?他叫你妈,叫我奶奶,你叫我…妈!哈哈!明白了,就像抗日时期,我们接收的孤儿们,叫你妈,也叫我妈,对么!外人是搞不懂的。”
“月儿最聪明,一直是最聪明的一个。就是这样。你儿子叫我妈,你孙子也叫我妈,一个道理。”
我的读者朋友们,你看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