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索夜】撕裂暗角

斜向天穹的树木在黄昏里淹没,金属融化后堆叠的颜色逐渐被取代成远方的星火。他伫立在南端,望着荒原延伸的地带,那里被传说沿着走下去是海。

我不知道他在守望什么。所有最俗滥的传说里都离开不了这样一己空愿的等待。远处的村落里响起了夜巡的号角声,还有钟声,他微笑着看着我摇摇头。我注意到了他脸颊上的烙印。

没有畏惧,我心中什么都没有,我看着他向我微笑,甚至走近前去看他破裂一角的长袍,风鼓荡着衣襟猎猎作响,乌鸦在气流的漩涡里列队投下暗哑的嘶鸣,漆黑色的洪流遮挡不住星空的映像打着漂陷进我视野里,而巨大的骨架轮廓就是在黑夜彻底席卷了荒原的时刻浮现出来。

那是一具龙骨。明明离得如此之近,却于我们而言做了数百年之久的传说。我想龙骨大概已经沉睡在此已久,除了他没人能看见它在此匍匐,如此一来我大概算是个不速闯入的访客。

他举起手示意我不用急着离开,我只好咽着口水向神明拼命道歉祭奠早在家中却怕是再也等不到我的热牛奶。一面聆听自己快了一倍的心跳声,按照他的指示将手贴近龙骨坚硬的躯体。

以为的絮絮低语或神秘映像都没有在我脑中浮现,大概龙的枯朽也不过成为彻底物质而平庸的事物,他看出我的失望,无奈地摇摇头安抚我,另一手却一直未离开最贴近龙心的肋骨骨架,似是在安抚那条巨龙,好像是我的失望让它受了委屈似的,我突然觉得他跟我见过的所有人比起来都很温柔。

“你认识他吗,我是说在他还会说话时?”我问。

他点点头,笑着望天的时候眼睛里会倒映出碎星,一只乌鸦停在他肩上,瞬膜翕上,却还是透出虹魔原本的暗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泽,静默中喷薄的或许是远古散落的龙火。我突然想这头巨龙是否也有这样一双藏不住光泽流泻的眼睛,那两个眼角的间距或许足够容纳当时的我。

“他是金色的。翅膀,身体,眼睛,当然还有变成人后的头发。”术士对我描述。他没有举着法杖,看来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兴致抑或更糟。很奇怪,听他简短的描述就足以想象到当时的景色。巨大的黄金龙身影掠过远方的穹宇,遮盖了天地,阳光化为它更渲染了神圣不可侵犯气度的边缘,而站在地上迎向它的却是一道孤独纤细的黑影。

没有战争的硝烟席卷,没有龙燃烧尽遍野悲歌的火焰,龙的朋友在平坦的坡顶站定迎接他的勇士,远处低矮的村落飘来缠绕着野菜香气的炊烟。

——我望向术士,没有了法术吟唱出的阴森缭绕之景做帮衬的男人,除去出卖身份的印记和黑袍,看起来比我们镇上任意一个青年都还要脆弱无害几分。

我的肚子空落落的,但我终于找到了龙骨上曾经应该容纳过眼睛的空洞,不知道那里曾经流荡的色泽是否是琥珀鎏金,抑或深沉暗铜。总之那都是过去式,英雄失去烈火,荣光传颂的故事陨落。山川和大海被嘲弄般迁移。血肉和所有神圣的力量融化成泥土。慢慢腐烂,慢慢沉在地里,最终只剩下这具枯骨,所有人只能用想象去填补一切无声的伟大,纵横遍野的传说就是对此最好的证明。而我面前这个男人又是对那些传说皆出自胡编乱造最好的证明。

他们都说术士有粘腻阴湿的灵魂和流露出同样气息的眼睛和嗓音,但他拥有古雅如同青瓦在晚风中相叩击的声线和一双温柔的眼睛。

他知道龙已经死了,“我的等待毫无意义,但我想陪他......这样起码可以让我安宁些......”,他这样对我说着,手轻抚龙耳畔的位置,像是在理情人的鬓发。

而他依然在等,像幻想中的画面里一样,等自己可以真正触碰到那头黄金龙的那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流泪,我不知道他们的故事,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存在,毕竟关于南部术士的传说过于虚无缥缈,毕竟上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过黄金龙。

那晚我什么都没有再问,明明换成镇上任何一个人或是平时的我,都不会错过这样可以好一顿炫耀的机会问许许多多回去可以吹嘘许久的问题,面前男人温柔的眼睛也时时呈现出有问必答的姿态。但当我真的准备开口时却又无从开口了,那未必是真的——对我而言,对我们而言,那永远是处在消遣边缘触碰到的呓语罢了。

于是我终于闭上口,感受到求知的欲望渐渐沉寂,和所有黑鸦的命运一同埋葬到沉睡于此千百年渗入大地的诅咒里。

人们吟咏着黑夜,却拿它作白天的背景,正如一边赞叹狗的忠诚一边以层出不穷的带狗字词汇骂人相同。未曾亲自领略过黑夜的雄伟和美丽的人很少会怀着真诚的心说我喜欢黑夜。大概大多数人只是出于寂寞和本能罢了——只是出于寂寞罢了。

而属于黑夜的术士就那样和我并肩立在那里,看向龙骨的目光我有些熟悉,外祖母曾经也是这样,皱纹下的目光带着浓稠的岁月沉淀,缓缓流过外祖父的遗像——如果按照传说这个术士的年纪大概比我外祖母去世时还要年长数倍之多,不过他的目光里沉淀的却更多不是岁月(这些时日对他而言恐怕还没度过青年期),而是别的什么——困惑,绝望,欣慰......更多的还是寂寞。

他说过黄金龙可以化成一个人,我大概记得在陆地数不清的传说里大概是有过那么几个长有一头金发的人,或是伟大的国王,或是神秘的精灵......总之在那些时代里被传为英雄。那么黄金龙呢——跟他们相比,是璀璨生辉,还是平庸到黯然。

或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和我们一样跑跳奔走,有自己的本能,有自己的寂寞,会开口说出对群体无益纯属消遣的话语,会酝酿很久某个实际上满含甜蜜的恶作剧?因为和曾经的黑衣男人一起,彼此将寂寞依附缠绕,就变为了足以淡忘时间飞逝的洪流,而今日在我面前呈现的是黑衣的术士立在岸上,他寻不到他的海了——枯枝败叶划出的伤口沉溺于泥潭,掩盖不了关于波纹的记忆,但他终于还是孤零零一个人立在岸上。

我介入不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我喜欢吃手喜欢向隔壁家姑娘身上扔泥巴来引起注意,我说不出任何表达各种感情和评判的话语,我甚至不能像现在一样用文字描述出我自己的感受。

所以我哭了出来。

眼泪汹涌地流下来,或许这里曾经确是一片咸而苦涩的海,他为什么不驱我走。是知道自己正在被这片大陆整个淡忘而分离着,所以不去刻意分离吗。但那龙的的确确生活过,龙骨也的的确确在此长眠过,他们的一切都的的确确发生过......

……

我无法说清那天所发生的是不是属于自己的现实,但很肯定那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并没有像书里所写所有目睹了异象的孩子一样发高烧说胡话或是醒来发现睡在某个地方。我记得他的怀抱干净而温暖,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我还记得我匆匆一瞥间看见了他携带的原本应该是不属于他的物品——一柄锈迹斑斑的剑,唯有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道出这的确是昔日相当锋利的一把神兵。我无法摆脱孩子对力量感的向往,所以一向更喜欢看起来体格大而寒芒四射的巨剑而不是这种纤细的兵器。龙竟然是手握这样一把细剑游走于世间的吗——不知为何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有些聒噪的年轻人,而听过的所有传说里似乎确有那么一些只言片语描述过这样一个人。

术士确实是会魔法的——他在家门口的庭院处跟我告别。还送给我一枚鳞片,龙死后肉体腐烂,鳞片却能保存久远,而且据说会保有龙的记忆和魔力……这大概是为什么我面对着那坚硬而冰冷铿锵的古铜色镜面的时候还能窥见遥远的时代龙火浓缩妖冶的光泽。

我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生活着的人们了,他笑着看我。我看见他脸上的咒文烙印有褪去的迹象,据说术士一生依附于诅咒,而某些最强力的诅咒消散之日,就是他们的生命解脱之时。

但我已经不再哭泣,眼泪所能诠释的情感终于有限,最极致而无解的悲伤大概永远只会铭刻在骨血中盘桓——看向术士温柔寂寞的表情我明白了。路上那些林林总总关于黄金龙和金发骑士的传说在我脑海里徘徊,理不出思绪,不过那些以往幻想出的光辉灿烂的背景里多出了一道细弱的黑影。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遭遇过脾气暴躁的黑龙的侵袭,南部的布鲁蕾因也持续近百年平安昌盛没有燃起过烽烟,这几乎是传说一样不可能的事,但今天我明白了所有原委。传说中的骑士是以生命为契约守护过这片大地的,这一点绝非虚言。

“再见了,不要试图去找龙.....”他用黑袍裹着我将我送回家后,是仅仅用唇形说出这最后一句话。馥郁的芳香在晚风中随着花枝摇曳钻进我的肺里,他就像星光,携同肩膀上的黑鸦一闪而灭。闭紧眼睛,感觉龙鳞片的冰凉在将我手中的热度吸走,锋利的边缘硌出现实的痛感。我觉得这算是一个好结局。

成年后的某一年,我向荒原的方向进发,终于发现碎石堆叠和记忆中景象能够重合的地带,那里当然没有过龙骨,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片贫瘠的土地供养的起那样一群成片的乌鸦——黑袍的术士不曾存在过。沙砾,荒草,就是这片境地的所有,不知道是否曾通向海岸,但的确如同他们在我经历里的出现一样荒诞,也许是的的确确的消失,也许仅仅是在我生命中某一瞬主动扰乱了我平静的茫然。

就这样了,离开吧。

四方游历打探传说的日子已经过得够久,家乡的庭园里,树木还有蜜一样的芳香么?我的确没有试图去找到龙。但术士也有疏漏的时候,我把自己打探的目标定为了金发的骑士。

混沌中我跺着碎步向家里走着,电光火石的,那个源自久远记忆中无数不同地界不同年龄段的人,各色琐碎话语拼凑的传说全貌终于破土而出。

——关于很久之前和北部巫神的战役,金发的剑客祭奠出自己的生命给战争的胜利,他的剑上应是染满了鲜血,人们在海岸上发现他尸体的时候那剑却不翼而飞,那是一把附带荣光与正义的剑,就算被恶人收走也必将刺破他丑陋的灵魂,人们一面诅咒那夺走他生命的至邪之徒,一面把所有的愤怒发泄给他怀里紧紧扯住不放的破碎黑布——所有人都擅自理解为那是他于生死关头给巫师对手以重创的证明。

巫师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的领土。人们心安理得地踏过他们祖祖辈辈耕种的庄稼地,在惬意地吐出烟雾模糊视野中的夕阳后,为邻里和孩童讲述他们认为的故事。逻辑和考据不是重点,平凡而忙碌的生活里需要传说来润色出不平凡的激情来。

原来如此,我想到术士看向龙骨的眼神,和他缺了一角的黑袍,越来越多曾经从三教九流途径听来的边边角角扩充填补了一切。不知为何脚步更加虚浮了,原来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那块黑色布料上缠绕着几根银丝,不知巫师的身上是否有华丽的银色绣纹。但寻遍整个布鲁蕾因以北境内就没有任何能做出如此精美丝线的作坊。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至今没有人寻觅到过金发骑士真正的坟墓。战乱中硝烟总是能分散走人们的视野和心智,他只是那个年代无数接踵而出或有被淡忘调的传闻之一,当人们再次想起来以隆重仪式对待他尸体的时候却发现那连同那块黑布都已不翼而飞。极少数人的话中有提到过,耽误了下葬仪式举办日期的原因之一是明明身材算是纤巧的骑士实际上沉得有些不可思议。

善于自我暗示和认定事物是人类能以统治者自居生存至今的一大天赐武器。如果人们像当时猛然回想起传说的我一样稍微细想,就会发现骑士死亡的年份和黑龙的传说渐渐消隐于它曾经相当跋扈过的国境内的时间段其实有着惊人的吻合。

黑龙和巫师是陆地上两大神秘而罪恶的种族,但彼此憎恶,所有古籍这样记载。但背叛了种群的巫师会渐渐失去魔力,被剥夺法杖,甚至心神,灵力,生存的意志……最后烙印消除的一刻诅咒也烟消云散,那是他们生命陨灭的时刻。

王国兴衰,海陆沉浮,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过于遥远宏伟,但对某些别的生灵而言,其实就和我早上醒来发现昨夜的大雨停了,太阳又一次升起没什么区别。

于是是什么让所有生灵之所以身为生灵呢——不知为何此刻的我格外想冲到那位现在不知身处何方的姑娘面前,发誓说向她丢泥块只是为了引起她注意罢了。

于是一切最后都不曾改变,神明注视着所有,投放山川河流和血肉,还有魔力还有思想还有情感,然后收拾起所有发生过的碎片扫进记忆的坟墓里,就当做过一次印证了猜想的实验。

知晓了这亿万事件之一的我仍旧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我不觉得自己特别可悲。这样很好,黑衣术士见到了他的黄金龙。我说过的,这是一个好结局。

就算长久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寂寞本身永恒缠绕,因为源自于无。

最后一件值得一提的事,也是当我细细回忆自己所有曾记得过得美丽的事物的时候想到的吉光片羽——那个术士的头发是银色,像由头顶垂坠到腰间的星河,在我的一生里都从未见过比那更晶莹美好,因而有如梦境的颜色。

——END——

1.龙是强大而神秘的物种,作为脾气暴躁而邪恶的种类是黑龙,而本文中少天是传说中很强大的存在黄金龙,索克萨尔算是他的龙骑士……但术士因为自身的诅咒是不能缔结这样的契约的所以维持他们默契的只是……LOVE罢了。

2.布鲁蕾因是作者的小小恶作剧,地处南方因为参考现实中的广州.....没错其实是最简单的音译,文州少天的故国BLUERAIN,即蓝雨。

本文是他们合力干死了背后的反派黑龙但文州算是背叛了种族还一直被人类误会……苦逼的守着夜雨的尸体ORZ。然后,因为最终见到路人男主我觉得人类生活很幸福释怀了诅咒消失和夜雨幸福的天堂团聚……

3.其实有一丁点暗示我是小卢……索克怎么会轻易找路人当电灯泡呢HHHH而且我也是很厉害的能看见夜雨的骸骨!至于说具体暗示在哪那是说自己喜欢重剑那一段……

以上。

SO,你们猜出了多少!!

(然并卵,你写文净让人看不懂还没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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