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望去,柳梢头上已泛着绿色,氤氲的青翠悄悄漫过树冠,春日的讯息在一场意外的高温后,蓬勃又张扬的来了,猝不及防的迎接,其实已含着意料之中的坦然。该来了,都是三月底了,若是还藏着掖着,岂不是睡过头了。
热,衣服的更新赶不上天气的速度。还没收起冬衣,就急不可耐的闯入了夏天,北方的气候就是这么生猛。春天在漫长的等待中彳亍不前,突然某一天,用攒够了的热情将你一下子拥入春末夏初,于是,那些探头探脑的树呀,草儿呀,花儿呀,都不再矜持,不再故作娇态,一股脑儿的大方的生长起来。这状态像极了北方的新嫁娘,起初是绯红的羞赧含蓄,一旦跨过了门槛,入了人家门,便把那忸怩一扫而光,从容的担起家庭主妇的责任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点的无不甚好。豪爽与粗犷是与生俱来的。黝黑的肤色和大地的颜色一样,这便是河西走廊这块土地独有的风情。
天气的骤热,为花骨朵的绽放预热气氛,仿佛一夜的春风,是天上的仙人挥舞着法器,使蓓蕾尽绽。三角梅炸开了花,迎春花吹起金色的喇叭,若是到田野里,那零星点缀的紫色地丁,则是大地东张西望的小眼睛一般。昨夜里的嘶吼,是今晨柳枝上的呻吟,这是二月春风剪刀般的杰作啊。
风乍起,春水起皱,丝丝缕缕的涟漪是初醒的梦。每一圈柔软都和着春风有节奏的韵律 ,总使人不知不觉间陶醉其中,不能自已。水,给人迷幻的感觉,又能生发出种种情愫,不然,老子怎会说“上善若水”,孔子怎又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春和景明,柔和里裹挟着希望,携一缕春风入梦,桃花灼灼相映红,梦里不知身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