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医院,我没病”奶奶有些力不从心的对着我们说。
奶奶今年73岁的高龄了,有三位儿子一位女儿,均以成家,有着各自的儿女。她在二儿子家里住,我爸爸是她的第三个儿子。
上了年纪的奶奶今年暑假身体状况不好,有一天我二大爷的儿子健康跟我说,咱奶奶身体这两天我感觉不对劲,让你爸爸带她上医院看看吧。可是哪天我爸爸刚好到外地了,于是跟我我二大爷联系了一下,他回来了。
奶奶说这两天头总是晕,有几次差点儿倒下,我们马上想着带她到乡里的医院去检查一下。我奶奶有些惶恐的对着我二大爷说:“我不去医院,我没病,休息休息就好了。”经过我们的百般劝说奶奶同意去乡里的医院检查检查。
在车上时,奶奶用被子盖着自己睡了起来。到了医院奶奶眼神迷离,六神无主,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我想那可能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与奶奶肢体上的接触。
在医院拍了片子,测了心率,医生说奶奶她心率不稳,还是到县里看看比较好,乡里条件不行。奶奶听了后从座位上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感觉有点口是心非说:“我没事,在这儿输点水不就完了吗,用不着去县里。”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是慌张。
我跟我二大爷一直劝她去,医生也是希望奶奶去县里看病,因为医生没把握给我奶奶治好病。我们一直哄着奶奶说到县里检查检查就完了,检查完就直接回来了。奶奶明显很没底气的说:“我没事,能有什么大事啊,在这看看就完了,不用去县里的大医院,我不怕死!”说完她的脸一直抽搐着,看着她迷惘慌张的眼神,我感觉奶奶都要流泪了。
我们拗不过奶奶,只好跟我大爷打电话,让她劝一下。电话刚打通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我大爷的骂声,说什么奶奶不去医院看病病死了怎么办,她的儿子一定会被别人看不起的,伤心的、哭泣的全是他们。要是拖的时间长了就真治不好了。奶奶于是很委屈地跟着我们来到了县医院。
路上健康跟我说:“给咱奶看病不是一回两回了,她都不想去医院,归根结底还是害怕,其实看看有什么毛病治治就完了,拖的时间长了真没法了!就得像咱大爷这样骂她她才会来。”
到了县医院,医生给奶奶检查了一下说要住院观察,我二大爷去办住院手续时,我奶奶一直彷徨无措,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臂是那么的无力,一直颤抖着。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奶奶骑着三轮车带着我们几个出远门时是那么的充满活力,我实在是想不到仅仅几年时间她的变化这么大。可能是医院里压抑的气氛,使奶奶难受吧,我违心的这么想。
手续办好后到了吃饭时间,我给我奶奶去买饭,买了一小碗面条,我奶奶就只吃了不到四分之一,我感觉连给我塞牙都不够。就那点份量这么能够支撑住人体的消耗呢?可是那真是她的最大饭量了。
那天晚上我回家了,我妈妈问我我奶奶情况怎么样,我说了说情况,我妈妈一脸不耐烦的说:“就那点毛病在乡里看看不就完了吗,跑到县里那不是瞎浪费钱吗?”我顿时不知说什么。
我兄弟健康跟我说:“现在啊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妈我妈根本不想花钱给咱奶奶治病,咱大娘也是,因为这事我妈都快跟我爸闹翻了。”
貌似每回奶奶生病,我们几家的关系都会紧张起来,奶奶每生一回病后都会变成烫手的山芋,住谁家都会发生一次争议。
奶奶一个星期后出院了,我也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亲兄弟明算账”,每家出的医药费除了有三四块的误差,平摊的简直无可挑剔。
奶奶慌了,原本是一替一年照顾奶奶,变成了一替一个星期照顾,也就是说她一个星期要换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