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相信,这世上相同质地、心神相近的两个人,总能在人群中认出彼此,仿佛带着前世的印记。
那么多年,喧闹之中依然无人与语,心还漂泊在路上。一个人走了太久,灵魂总有座庙宇的需求,那里没有僧侣,只有自我的沉默对峙与清醒探询。
抬头时只有星空浩瀚,彼时万籁俱寂,惟愿能遇着个“倾我心 明我意 ”的人,可以躲在无边夜色里,赖一起看繁星。只是,soulmate又在何方?
所以当你脚步渐近时,我低着头忍不住笑。树洞先生,你来了,你才来。
于是遇到长草的老房子、和朋友闹了别扭、做了噩梦……迷茫了、郁闷了或者窃喜的兴奋的都一古脑跑去跟你说,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习惯,习惯在你的洞里哭泣或开怀,只有跟你说了才痛快。
我曾在心里没有地图的寻找,而如今即便闭着眼睛也能嗅出温暖的方向。
我想背上包,穿过昼与夜,和你漫步在没有脚印的曲径,想和你侧耳听暴雨时,车刷过路面湿漉漉的声音,想听你讲那些未完待续的故事……
如果在你眼里我是那个率真的傻子,让我看你那最老最丑的样子,如果和你一路无言也欢喜……那么……可是上帝的剧本并不这么写。
事实上,我对你有一种近乡般的情怯。想和你并肩而行,却还是选择在后面看着你的背影……
也许不是心脏供血不足,而是勇气还在来的路上。
折磨的是,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时隐时现,却让人变得没有办法。
它在晨雾弥漫的玻璃窗上,在某个旋涡的瞬间,甚至,在睁眼的第一道光里。
就这样如尘般无声无息,轻轻落于心间。
深夜电台里,听到久违的安妮在《永远有多远》里说:我喜欢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心灵,因为有温度。
——我终于明白,当在乎一个人的时候,这也许是脆弱的开始。在你出现的那一刻,铜墙铁壁轰然裂开一道,是入口也可能是……伤口。
无可避免地对你有寄予,有期待,于是就有失落、有破碎,总是没出息地跋涉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落寞里,却还得装得神经大条若无其事。
世上多的是被感情碾过的男女,哪怕是弥足珍贵、刻骨铭心的殊遇,哪怕是用尽全力拥抱攥紧,最终还是要失散于人海,成为余生心口上的刺青。
电影《爱》里,赵又廷的话正中心事:“我不喜欢过生日,也不需要有人陪,因为要是习惯有人陪,就会担心有一天可能会失去那个人。如果不去拥有,就不用想念。”
而我,又要拿你怎么办?原来我要战胜的从来都不是外物,而是动荡不安的内心。遇见一个磨练心志的人,我有无数次逃离的冲动。可是,你明明是生命际遇里那位秉烛夜谈的树洞先生,我怎么可以不管不顾丢你在人海?
520,告白就不是告别。
这世间,除了有白水鉴心清澈如溪的感情,不也还有另一种高岸深谷的情意?它是越过风霜雨雪的凝望,是黑夜里那盏灯的坚守。深埋在心,无需证明,毋庸置疑。
如同看到“相视一笑,莫逆于心”这一句时,脑海浮现的,必然是你。
所以你如何能不是我自己?一直就快乐着你的快乐,悲伤着你的悲伤。可无论悲伤与快乐,无论遭遇了什么,我都在,一直在,陪你到地老天荒。只是你别走得太快,等我,必须等我,等我成为更好的自己,等我不再客气,死活赖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