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我只想对你说……

前两天,我去接娃放学。

小朋友们还在上课,我站在教室门外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教室里看,他正在和小朋友嬉闹着,忽然他瞥到了在门外张望的妈妈,整个脸溢满了笑容,闪开小朋友,通通通通地往门口奔过来,踮起小脚急急地想打开门却开不了,我在外面帮他打开门,蹲下来,牵着他的小手,他的手小小的,肉肉的,暖暖的,拳在我的手心里……
小朋友着急地和我讲今天发生的故事:妈妈,妈妈,我和DUBI是警察,我们抓了18个小偷……

每次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出门玩耍,还是读绘本,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小小的,肉肉的,暖暖的,拳在我的手心里。

我有一个闺密,儿子在国外,她和我说:当孩子愿意和你牵手的时候,你就要紧紧地牵住他的手。你要知道,当他长大以后就再也不愿意牵你的手了。

其实,我知道,关于牵手的执着,和另一个牵手有关:

那是十年前的春节,我去虎跳峡徒步,徒步虎跳需要4天加上路上的时间,所以那年春节我没有回家……在外过了年回到杭州,转眼快到元宵,突然有强烈的愿望想赶回家去看望父母。

小的时候我跟父亲有一个关于元宵的特别节目--逛元宵灯会。爸爸牵着我的手,一起看灯、猜谜。

回到家,我就对爸爸说,爸爸,我们去猜灯谜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年大街上没有灯谜,我和父亲手牵着手在老街上逛,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我特别喜欢牵爸爸的手。父亲出身农民家庭,长辈们在家里几个孩子中间选择了父亲让他读书,父亲从小就没有干过一天农活,一路念书。他做过的最大的体力劳动,就是握了一辈子的笔,写了无数的文字。所以,父亲的手是读书人的手,手指白白、纤细,握上去特别的柔软。那一次,我牵着父亲的手,跟他一起逛着街、说着话。

在我印象当中,父亲一直是,中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那次牵着他的手,近距离看他,我突然发现,他两鬓已经爬上了白发,脸开始耷拉下来,显得慈眉善目……

带着元宵节的记忆回到杭州。
一天傍晚,我突然接到电话,父亲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我第一时间往家里赶。赶到医院ICU门口,大声喊“爸爸、爸爸,我爸爸在里面抢救,快给我开门呀”。
但是没有人给我开门!

这时候,手机响了。
“小初,你出住院楼的大门,向右拐,再向右拐……”,外面漆黑一片,刺骨地冷……
我晃晃忽忽地走着,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三个字:“太平间”。

在那里,我看见了父亲。
我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还是那么软,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温!但是他的眼睛、嘴巴紧闭着……现实告诉我,他已经离开了。

我永远记得,那一个元宵节的晚上,跟父亲走在老街上,握着他那双细细的,软软的,温暖的手的感觉。

绵绵细雨的黄梅天,整个杭州城笼罩在一片温湿中,
又到父亲节,我只想对你说:
回家看看父亲,并且,一定要紧紧地牵住他的手,说说你们之前没有说过的话。

其实,我们一路上有缘相逢的人,亲人、爱人、朋友……,所谓的相遇,相知,相伴,就是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一次一次的牵手。

能牵手的时候,一定要紧紧地牵住对方的手。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与你,渐行渐远,你再也牵不到他的手;或者,不知道下一次,何时何地可以再牵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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