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约我和她一起散散步、聊聊天,我知道她肯定又要跟我聊小豪了,包括一切关于 小豪的爱情观。
小瑾和小豪是大二下学期认识的,小豪是体育系的,小瑾学幼教的,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通过体育系媒婆小全子认识的,小全子到处收集女生的qq号、微信号。如偶然的一次聚餐,他回去后必定顺藤摸瓜的拿到每个女生的联系方式,但并不是他要撩,是给体育系同门谋福利,天天举着手机各个宿舍串,向那些有女朋友的没女朋友的汉子门无偿兜售妹子的敲门砖,最后两个人成不成,他都不干预了,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被兜售的妹子之一。
这样的牵线方式十分成功,低成本、无风险,妹子们看到是熟人介绍的,就没什么顾及的了,不过是加个微信加个QQ,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对方就是个帅哥呢。而恰恰好,体育系的那一个个汉子个个都是高大帅气阳光的,在师院这种地方,汉子味极浓,这也是成功因素之一,所以小瑾和小豪理所当然毫无意外的走到了一起。
说说我和小瑾的第一次见面。我与小瑾成为朋友并不是因为我和她的缘分,而且因为小豪和把我买走的汉子是室友,世界就是这么小,那天凌晨去科目二的考场熟悉考场,恰巧小瑾也是那天晚上去,凌晨两点,我在教练的车里坐的发晕了,买我的汉子说小豪的女朋友也在,我立马就被激起了热情,毕竟凌晨两点多坐在黑漆漆的车里看窗外陌生的一片黑很无聊,经过一番折腾,我和小瑾在凌晨三点左右见面了,黑漆漆的夜里,一排排教练车旁,黑色的长卷发,小小瘦瘦的,广东女生特色脸。小瑾说“哥哥,我挂了,你先睡啦”,之后又说了几句什么,才挂掉电话笑嘻嘻跟我打招呼,才见面寒暄了两句,小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识趣的说了告别的话走回了教练车里,心里万马奔腾,那可是凌晨三点啊,买我的汉子早就熬不住去睡了,而和他同处一室的小豪还在陪女朋友,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样的陪伴多有意义,可是还是觉得别人家的男朋友很赞。又过了一会儿,小瑾给我发来信息,说“不好意思啊,下次再聊”。所以就有了一次次的下次。
他们出去旅游,他们去吃大餐,他们吵架,他们冷战,他们闹分手,他们和好,他们又分手,反复几次,到终于彻底分手,我都是小瑾的倾听者。我记得他们最后一次分手后的第三天晚上,小瑾说想找我出去聊聊,我们一起吃了个饭,她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了碗里,我惊呆了,当时饭馆已不热闹,本来开开心心的说着话,突然我一抬头,她就已经在抽泣了,当时的我像那个惹她哭的男朋友一样,不知所措,最后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她擦完眼泪挤出一丝眼泪,竟然开始说祝我幸福的话,我顿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生,并不是很了解女生,我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带她去散一散步,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对爱情的感慨,对生活的认识,仿佛经历了这一次恋爱,她懂得了许多的道理。
她平时也是一个嘴巴停不下来的女孩子,记得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坐凌晨一点多的火车去广东,我们十一点多碰面,她就开始跟我聊,我基本上都不用插嘴,一直到凌晨三点多,车上周围的人都已昏沉睡去,她仍然神采奕奕的说个不听,我暗示了几次都不能影响她的喋喋不休,索性跟她讲我坚持不住了,最后两个人才昏沉睡去,她倒也不生气。而这一次,我不知道她会说多久,所以我决定赶在图书馆闭馆之前把书拿出来,然后再听她说,她想在操场边坐坐,所以我就一个人去了,等我回到操场,她不在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她回来了,手里拿了两瓶二锅头,一瓶空了,然后坐在我旁边就开始哭,用粤语说着什么,我听懂了一半,因为一半都是在说“点解啊”,我知道她这样的目的,想让我给小豪打电话,她醉成这样,又是大晚上的,小豪不可能不来,最后小豪来了,带走了她,我以为第二天起来就能听到他们和好的消息,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并没有,小瑾把自己的行李拿出了他们热恋时租的小屋子。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但是并没有,每一次与小瑾见面,无论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最后都是小豪,以至于我都不想和她见面了。她讲话的时候,仿佛这一次的恋爱使她看破了红尘,变成了一个参悟透了人生的高僧。我劝她看开一点,小豪没那么好,她说自己都知道,她说自己早就不会因为分手而难过了,但是她深夜的朋友圈一次次的出卖了她。看她每次都说的条条是道,可是情绪上还是这样,这不科学啊。
她到底懂得了什么?她说她知道小豪并不好,毕竟分手后一个星期他就有了新女友,她说她知道自己可以找个更好的,然后过的开开心心的,可是她为什么仍然深夜在朋友圈里自怨自怜?
我见过分手后,真的做到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的;我见过分手后,一方仍然爱着另一方却不打扰,另一方过的开开心心的;在我看来,如果分手不能让两个人中至少一个人开心,那分手有什么意义?既然有一个人开心了,那这样有意义的分手,还有什么理由为之夜不能眠?小瑾她懂的那些道理都是对的,但是永远跳不出那个圈子去想问题,这是局中人的局限性,懂得很多道理不一定能过好,关键是去懂那些能让我们过的更好的可行性的道理。
如果分手不开心,那就好好读书,拿一个开心的成绩;如果朋友留不住,那就吃一顿想了很久的大餐;如果工作不顺利,那就去一次顺利旅行。反正在生活中我们处处是局中人,跳出一个局限性又会陷入一个新的局限性,那不如就不断的跳房子,去应对生活的给你套圈圈,不也是其乐无穷吗?
正值考研备战时期,调剂期还没过,图书馆密密麻麻的奋战的人头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即视感。而我坐在里面像尊泥塑,慵懒的动作慵懒的思想,在我心里现在的自己像在图书馆占着位子抛弃“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伟大志愿而低俗的秀恩爱的情侣,备受嫌弃和冷眼,因为这本该万分紧张的时候我却完全提不起劲,想起高三时候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左右的自己,做脑残数学题时还是鸡血满满的状态,完全不知疲倦乐在其中,我忘记是什么支撑着我了,应该是“为中华之崛起”的伟大理由吧。而现在,为什么呢,因为我变成了一个世俗的人,我开始不考虑国家的未来,而考虑自己的内心。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选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人,可是现实重重的拍醒了我,所以我昏睡在图书馆。和母上近期的一通电话,让我陷入深深的混浊中,自我拉扯不断。母上曾说,她没经历过我这个层面,所以我所做的选择她完全不干预,只做物质支持,所以我自己做了选择,每一次。但现在我觉得,那些选择并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与客人的“谦让”中,我选择了小一点的那个苹果,而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红红的诱人的仿佛一口咬下去都是蜜汁的大苹果,我选的是在我眼里早已被完美的大苹果比下去的,变成了又涩又丑的小苹果。
我不敢选自己喜欢的,怕做不好,至于为什么怕,又为什么去选自己不喜欢的,这也是我沉浸在自我拉扯中的问题。可能是因为选别人稍稍期许我选的,我就有些许理由去宽慰自己,做不好不仅仅是自己的原因;一旦选了自己的喜欢的,就意味着要全身心投入,去努力,去争取,但是这种狂热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很少成功,所以我不敢。过了这几年,我发现我喜欢理科,不是因为喜欢多高深的研究,而是喜欢逻辑慎密高深莫测的感觉,我到底还是个感性的人,喜欢更多的还是文史一类,我根本学不了生物,学这些我都是强迫自己去学,而在我荒废的几年里,却从来没摆脱过文学的熏陶,是,我用了“摆脱”,就好像“生物”——是我选择了它,而“文学”——是它选择了我,赖上了我,我的每时每刻都会被引导到或多或少的文学学习上。
可是我还是不敢跨专业去考,我本来也没什么赌注可输,可我还是不敢,我从小就缺乏一种亡命的态度,万事都留一线,这是我的局限性,也决定了我的人生。纵使我不敢,我有自己的局限性,我大多数的态度也是消极的知人事认天命,但这决定了我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凡人,我没有处于神地位的心智,我知道我一旦身于高处,必定不胜寒。
所以这个世界上有着他人了悟的宿命轮回都是有道理的吧,存在即道理,我也活于这道理中,我逃脱不了,大多数世人也逃脱不了,逃脱了的,又会陷入新的局限性,这就是世道轮回,宿命难逃吧。
既然这样,我不敢做跨专业的决定,那我就大胆去做一次解剖兔子的实验吧!如果明白很多道理,却仍然开心不起来,那就试试跳进生活给你套的另一个圈圈,去明白那些能让你开心的道理,和生活玩一个跳房子的游戏,像精力充沛的孩童换着花样跳,从而做一个开心的人。
如果你问我,那个买我汉子呢,他跳出了恋爱这个圈圈,所以我也得努力去拿一次开心的成绩了。希望每个人都能明白无数个让自己开心起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