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酒楼喝酒,你在桥上晒太阳,无意间的四目相对,却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那时的你邋遢、落魄、潦倒,带着一副青黄的面皮,着一身破旧的青袍,无牵无挂的悠然洒脱,拒人千里的清冷淡然。我突然就痴了。
就这样地一路跟随你,情不知所起。你身如飞絮,心如发丝,嘴硬心软,坦荡迷人,像一道光穿过我冰冷灰暗的人生,我冰封的心突然就复苏了。每当那具裹着破旧衣衫的清瘦身影映入眼帘,就会感到莫名的喜悦,空荡荡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这就是所谓一见钟情么?
破庙里,你莫名其妙地被“讹上”,一诺千金,要孤身一人护送一个叫成岭陌生孩子,千里迢迢远去湖州。那一刻,我又心动了。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中了邪,“讹”你的老鱼樵素未平生,嘴上骂着你,临死前却把最真诚的信任给了你。阿絮,你身上刻着“靠谱”二字么,让人一见便觉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美人。腰似韧柳,身如飞絮,眼波流转,气质非凡。那身破衣烂衫,和丑陋面具,焉能遮住你绝世风华?眉宇间的若有若无的阴翳,病恹恹被风一吹就倒的身体,又好像一个大大的问号,刻在了我的心里,让我禁不住想要对你再好一些,想要更深入了解你。
哈哈,终于,河边一场嬉戏,你不慎落水了。清澈河水卸下你的“妆”,太神奇了,你的脸居然跟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样!苍白锋利的轮廓,墨如寒星的眼神,就这样咣当一声跌入我的心底。
我,温客行,天涯孤鸿,无根行客,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我本来想毁了这个世界继而自毁的,但是,为何就出现了你啊!心思缜密,身手不凡,光风霁月,温暖坦荡,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让我无端地生出对这人世间的眷恋。只想跟着你,海角天涯。
虽然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和伤痛,但我感觉我们心意相通,你懂我,我也懂你。一起坐在闹市的酒肆上,有清酒喝着,有太阳晒着,有你的名字给我叫着,感觉人间真美好啊!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双宿双飞,啸马山川,快意江湖,那这一生,足矣!
只是为什么,刚刚对人世生出了留恋,就让我看到了你身上那些该死的钉子?周子舒,你不能死!你若去了,千山暮雪,我孤翼只影向谁去呀!等着我好么,等我杀了该杀的人,报了该报的仇,哪怕踏遍山川湖海,也要遍寻天下神医,让你畅快淋漓地活着!
可是,周子舒,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了我,就变傻了呢?铤而走险设假死局,是我想解决过往心魔,清清白白与你携手于归。我幼稚地想维持在你心中的排面,才没有告诉你。可你傻啊!居然不管不顾地拔了那些钉子,一心想恢复功力为我“报仇”,可也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说,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知己既去,何若玉碎!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阿絮,如果非得死一个,那就让我来吧!在汹涌澎湃的内力输送中,我感觉到自己一寸寸枯萎。模模糊糊中想到你睁开双眼时的惊诧与委屈,我万箭穿心。是的,活着的那一个,才是最痛苦的。对不住了,阿絮,这一次,你就让着我吧。
你是那么好,有家国天下,有朋友爱徒,没了我,也总归能活下去。而我,只有你。你若去了,才真正是彩云散,琉璃碎,岁月难熬!
我去了,阿絮。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三生石上旧精魂……
随笔
你们呢?是我太爱阿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