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40岁了,对,很老了。再过10年,即步入老年。还没享受传统意义上的家庭温暖和为母的喜悦,不得不开始计划养老。不能不承认,这是一生的遗憾。遗憾归遗憾,我并不悲哀。一个人,过得挺好。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独身主义我不崇拜,我渴望成家,是被剩下的典型,被剩下也不是我的主观故意。
二十多的青春年少,我也有过浪漫纯情的风花雪夜,风花雪夜经不住现实的鞭挞,最终各奔东西。夏目漱石说,比尘土还轻的是风,比风还轻的是女人,比女人还轻的是虚无。经过几场殚精竭虑的折腾后,我彻底化为那片虚无。不再相信爱情,至少,不轻易动心,不随便被有情饮水饱的海市蜃楼诱惑。是的,心老得长了厚茧,虽然人未老。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看懂了在男人身上寻找安全感的扯淡,开始全身心投入,发展事业。放弃了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开始寻找六便士,六便士靠谱得多。不错,经年积累,我可以不再看人脸色,基本实现财富自由,加上原本的人身自由,泡吧,卡布基诺,健身,熬夜,睡到日上三竿,在我的一亩三分地潇洒自如。高兴时,挑逗微信置顶的小男友取乐,郁闷时在瑜伽中禅定,在书页中放逐,书里自有一方安宁的世界,让我沉醉。我不是拉拉,也有生理需求。你情,我愿,谁也不做谁的负累。遵守游戏规则,继续。破坏游戏规则死缠烂打者,决绝止损。
放心,我不做小三。做小三的女人太苦,要么苦情,要么苦钱。人人唾弃的小三是女人中的“海洋之心”,不论情还是钱,看似鲜艳稀世,最终逃不过殁于海底的命运,她们有她们的悲哀。那不是我想要的,一辈子很长,日头很精彩,我得好好活着。我拎得清。
嗯,没猜错,一晃30出头了,父母急得跺脚。我把相亲当严肃的工作,一三五见谁,二四六见谁,按老妈搜集的一摞照片排出一张日程明细。每天准点打卡。至少,我态度很端正,不厌恶相亲,不找千万个理由推三阻四,拂了一干亲朋的善意。虽然我知道,在那摞照片中寻得良人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万一瞎猫撞了死耗子呢,对吧,心还是有点不甘,仍渴望馅儿饼猛然能砸咱头上。
我这人缺赌运,宝没押重,买彩票最大奖额从没超过五元。贼眉鼠眼之徒瞧不上,财迷心窍之流难入法眼,落座即问:“听说你单操得挺好,每月收入多少?几套房?”就差跳起来一拍子拍死他,比在鼻腔噎只蚊子难受。稍顺眼的用卖方市场的傲娇提出,必须把她女儿视为己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否则,免谈。藐视了他头顶的卖身草三秒,我在心底呐喊,原谅臣妾做不到啊,不是自己骨血,不可能有以命相抵的境界。
男人们内心也揣了把尺子,精确衡量这场可能婚姻的得失和财富匹配值。奇葩见多了,理解原谅了比女人还现实的男人,他们压力山大,也累,也有找名保姆或提款机做老婆的梦想。可惜,我不是他们梦中的“情人”。我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愿做藤,就算你美成一枝花,也不允做被攀附的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继续我一个人的快意人生。
男人于我有何用?品味没我好,眼界没我宽,知识没我渊博,钱自己挣,房子自己有,汽车自己会开,水管爆了灯坏了有物业,搬家一个电话分分钟搞定。我只需做自己的女王,无需匍匐脚下的奴隶。小男友耍小脾气,一通红包随即眉开眼笑。再不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欢乐器任我翻牌。你哂笑,逢年过节一个人寂寞。多虑了。每年春节,携父母三亚游,新加坡、澳大利亚、巴黎、伦敦,走遍天涯海角。地球上凡能去人的地界,计划着挨个留下一串脚印。世界那么大,都想去看看。你们疲于奔命想去没去成的地方,我去了。你们累于家事想看没看成的风景,我看了。周末更忙,跳芭蕾,学画画,弹钢琴,还想拿本高级专业证书。所以,我没有时间寂寞孤独人憔悴。我过得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充实。
你纳闷,当真不想找了?40岁说老,还能飞叉叉地乱跑,说年轻,脸上爬满了皱纹。确实是极尴尬的年龄。五个闺蜜三个离异,没离的两个岌岌可危风雨飘摇。每每聚餐除了听她们泪眼婆娑的哭诉,就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抱怨,我才是她们的标杆和偶像,令她们羡慕嫉妒恨。宁愿单着,也不要那样的婚姻、那样的男人,宁缺毋滥,绝不将就。
多元化社会包容性越来越强,曾经单身的怪物成了香饽饽。每天欢歌笑语,脸上飘着发自内心的快乐,父母看在眼里,从默认到接受,再到欣赏。墙里再姹紫嫣红,也逐渐失去了探头的欲望。如果你是正常男性,我反过来问你,青春美少女和我,你会选谁?你会放下男人视为命疙瘩的自尊,娶一个能力强于你财富超过你的老女人吗?显然不会。
所以,我只能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