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宵节,之后也就意味着这个年真正过完。此刻,五点二十,一想起十天前你走的样子,我又无法入睡。有时候,真得觉得,这是一个梦,期待醒来的那一刻。可惜,我往往是徒有幻想。
家里有三个人属猴,你,婆婆,还有我儿子。你说,等孙子10岁了,你们老两口也就70了,到时候在老家一起办事,热闹热闹。一向节俭对钱看重的婆婆,这次也不反对,笑眯眯的应和着你。最让你开心的事,莫过于看到孙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变化,不管是调皮捣蛋,还是乖巧懂事,这都成为你向别人炫耀的资本。每次见到这活宝,你就笑容满面,再瘦削的脸庞上也会红光满面。
你走的还不算太痛苦,因为溺水前已经晕了,所以唯一让我们子女有些安慰的是,至少你不用承受呛水的痛苦。可是,初四那天中午,你明明还跟孙儿嘻笑玩耍,还陪我有说有笑。因为不好意思让请你吃饭那些所谓的兄弟们等的时间过长,你临走前说:“不管你们了啊,自己做饭吃。”这就是你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月前,我妈病逝。因为年前我忙着考试,没有办法回去上坟。所以,打算年初二去烧纸。那天,你很想跟我们去老家上坟,我知道你是闲不住的主,生来有个游山玩水的愿望。所以也就答应你同行,然后带你去老家玩玩。你说,曾经梦到我妈,生前因为没有去看望过她觉得心有愧疚,所以应该去上坟了表心意。你还说,别人的生前容不得我们去评论,每个人有自己的喜好与想法,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一直以来,除了我妈,也就剩下你最了解我,给予我那么多支持与信任。可惜,你也走了。
出事的那个晚上,所有人惊呆了。其实你水性很好,毕竟开过好几年船。但是,你喝醉了,一向喝酒会把握分寸的你,在你的那些兄弟面前,终究也招架不住。然后,有个这个不该来的意外。婆婆质问我,为什么初二要去烧纸?我愧疚,无言以对,那么多的巧合造成了这个意外,把一个活生生的好人葬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本来就瘦弱,63岁的人,不到110斤。好在身体健康,精神矍铄。你是个有条理的人,不管在老家还是无锡米厂,你总是收拾的一层不染,井井有条。你是个有规划的人,你说等退休了,回老家把卫生间厨房建好,门前的小菜园里种上几棵果树,等孙子上学了回来过寒暑假。还说,要买个小电动汽车,没事带上婆婆去亲朋好友家串门。你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面对婆婆对于我的偏见,对我家庭的抱怨,跟我们住一起后生活上的小摩擦,你都耐心开导劝解,从来没有责备过我们。你的好善乐施,让很多邻居为你惋惜,为你哀痛。
我问别人,为什么好人不长寿,好人没好报?她们说,不是好人没好报,而是有了时空差,是时候未到。你的一生,不愧于自己,无愧于家人,更无愧于朋友。我想我能做的,是呵护着你所关爱的人每天健康平安的生活,守护着这个家庭该有的幸福。我还欠你一声抱歉,欠你一声感谢。
愿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