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不经意间快消失了,大抵又虚度了一年的光阴,身体也愈发比以前糟糕了许多,失眠困搅我也不见有多少好转,分不清是精神类药物服用时间太久引起的,还是焦虑症未痊愈。周遭了这么多不堪回首刻苦铭心的往事,而今变得不愿意说话,也迟钝于社交,想来离大去的日子不远了。
回想14年去北京六院寻医生治疗失眠时,望见在医院大院内哭的声嘶力竭的女人,鼓着眼铁青着脸背后露出粗大木棍快步离开北京六院的男人。在中央电视台大门凝望大楼抑制不住泪水的自己,电视台下班穿着精致的白领远去、消失的背影,门口端坐在路虎车上的宜化集团董事长蒋远华……一幕幕总是浮现在眼前。
很是奇怪信手图鸦写给李思思的菩萨蛮这首词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风雨恬静秋林晚,淡月相愁湖光影。秦楚唱丝竹,汉宋传关山。筝萧人未老,书剑情绵留。蝶舞莫言裳,携酒共婵娟)好在什么地方。那时传的沸沸扬扬拍电影一事,应该是大大上当了,哪是什么拍电影,简直是借机报复折腾我,我也只能无可奈何被迫默然接受被当做“上宾之礼”的待遇,进退两难之
际也只有黯然离开北京,其实是被这些养尊处优,屋里生着炉火还嫌冷的家伙赶出了北京。
按常理说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忘记了,但始终有些解不开的迷团,这些谜团经常在我梦魇里出现,我的梦也逐渐变的扑朔迷离起来,我做过许许多多的梦,几乎都是可怕的,悲哀的,常常半夜梦中醒来,留给我的总是空虚、迷惘,无法摆脱的一双呃住我咽喉的手。从北京回到金溪县时时察觉有双无形的没有道德的手在背后影响着我,这些人有着“大丈夫当如是也,彼可取而代也”的气概,凭着这种勇气在弱小的我身上寻得安慰和自信,而我也只能恭候这些所谓故乡人的审讯。在北京,金溪发生的这么多事把我折腾的身心疲惫,已经对现实不感兴趣,只想逃离钻进我的梦里,尽管我的梦是苦涩的,但依旧会梦回儿时去黄通乡的点点滴滴,那时的我渴望那无边的蓝天,仰慕那高高的白马岭山巅,希翼儿时的梦幻,已经成为永远的美好记忆。
梦终究是梦,还得回到现实中来。这几天一直下雨,今天晚上雨渐渐大了,打到窗户啪啪直响,雨水顺着玻璃淌下,路灯映照下窗户笼罩成一层白晕,街上三两行人匆忙行走着,从巷口窜出一只夹着尾巴,支棱着耳朵,时不时抖去脊背上雨水的棕黄色流浪狗。我在床上枕着手侧身卧着,纸屑和烟末填满了青色的烟灰缸,两眼出神专注地望着手中的信函,按说寄给王成兵的信应该到了,也或许早被扔进了垃圾桶里,我不是兴师问罪,但想要得到这些神通广大的领导道明原委,也终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梦。
正当我极力想着事,手机响了,怀旧铃声不自觉把我代入大学的时光,我的大学是江西财经大学,座落在享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英雄城南昌。
大学班主任叫柯剑春,南昌人,一团和善,亦师亦友。一个月热火朝天的军训结束后,班上组织召开座谈会,天南地北的同学们互相做自我介绍,我注意到(涉及到同学的隐私,写完了还是先不发出去)
高丹是北京人,高挑白净,大二上学期我与她认识是同学的撮合,谈不上很喜欢,因为心中相信毕业后会选择去北京工作,或许是这种机缘促使我和她认识。高丹性子稍微有点任性,我们常坐在沁园角落石凳上,四周静悄悄的,高丹有时好像沉思什么,随后又兴奋地说她高中同学的故事,有时会十指交叉,眼睛凝然注视着姣湖上游玩的小朋友。“我喜欢真实的世界,即使前面有水我也不避开直接趟过去,你呢?”这委实让我有点惊讶,我极力表现集中精力在听,感觉她此刻纯净的可爱。她很热衷学校的社团工作,经常饶有兴致的催促我也行动起来,每次我都敷衍的答应,我觉得这些活动是让费时间,那时的我正是风华正茂,踌躇满志,有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要发表论文。十一前夕,工商管理学院举办晚会,她是主持人,她会自豪的问我主持发音的问题,我常回答新奇别致,不落俗套的点子,比如不停咬合下巴,“傻瓜,那是驴……”我感觉到她惊讶的表情。也许我处理不了细腻感情问题,高丹有时嗔怒于我,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最后一次电话里我们谈了几个小时,她提成分手我挽留过,但高丹很坚决,她说伤感一晚第二天太阳又会出来,小女孩有时总会执拗,我们应当过些日子就会重新压校园的小路。不曾想她选择去奥地利做交换生,出国了,就这样结束了一段感情。
记得一个礼拜六下午,我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图书馆的路上踯躅,由于陷在思考里,上了图书馆的台阶又不知觉走到学校西区,篮球场正进行比赛,锣鼓喧天。我正打算去球场瞧个热闹,不想迎面撞上班里俩女生,乐园红、葛群,她们是南昌本地人,地域行政等级她们是我的上级,赶紧殷勤地上前打招呼,葛群嘴角微抿了抿,她眼睛清澈,水汪汪的,甩了甩手里热水瓶,示意去打水,乐园红尴尬地说到:“又在瞎逛,班会也不见影踪”,我笑了笑没有作答。
我暂时不想公开预定的计划,因为自己不够自信,恐招来嘲讽,现实是我的宏篇蓝图最后还是夭折。厌恶、喜欢一个人,往往取决他的丑恶或者成功,我承蒙女生的青睐多缘于我的外表,实在令人惭愧,成功需要努力、智慧和勇气,还要有点运气,我的运气从我毕业后倒霉到极点,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人性的贪婪、自私、险恶,权力、金钱的可怕。
时令已经是深冬,早晨的天空浅蓝色云层泛起一抹鱼肚白,稍稍许,火红的太阳渐渐升上来,桔红色耀眼光茫照的四周通明透亮,色彩异乎寻常的丰富、绚丽、多姿。南方的校园内见不到北方皑皑白雪覆盖的萧瑟气象,从校园主干道宣传墙上贴的通知、启示、考研广告,倒是处处显露出宣闹、温馨、盎然的新年春意。
我走在去四教晨读的路上,四教环抱着娇湖,与湖水交相辉映,别有情致。葛群、乐园红已经早早的在亭子里诵读英语。我的高中是金溪县二中,三年胡乱的换了四个班主任,那时县财政吃紧,教师发不出工资,更何况是私生子的二中,老师拒绝上课大家一起玩,校外闲散流氓常勾结叛逆学生在学校寻衅滋事,校风校纪日见其糟,破坏性的危害象火山一样蔓延,学校周围二三里地便是叛逆学生独霸天下、施威撒泼的场所,常弄的寄宿学生在外面吃饭都恍惚紧张,因为这些人一到饭点就打上了他们的主意,农村人总是被欺压的对象连未成年人都这么干。我大学期间曾写过一篇城乡二元体制改革的文章,稍稍探讨了儒家扭曲、塑造人格使得有匪气的人大行其道,顺风顺水。财大的老师帮我修改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发表成功。
高考全校勉强只考上一个抚州师专一个江西农大,其余同学各奔前程。英语老师口语发音佶屈聱牙,加上从未接受听力训练,大学英语听力课常一句都听不懂,上完课备受打击,意志消靡。非常羡慕、崇拜葛群、乐园红流利英语口语。也请教过她们,乐园红笑而不语,葛群说:“别着急,先多听英语歌曲或许会有帮助……”我默许地点点头。
为了尽快发表论文,整整几个学期沉浸在图书馆里,翻阅资料,查询文案、记录信息、社会调查,同时也大量阅读各种类型的书籍,感觉无数次走进死胡同,出现过怀疑、迷茫、焦急、放弃的各种各样想法,但一权衡得失还是坚持下来。直到大三下学期我意识到英语的重要性,匆忙加倍练习听力,背单词,但语言这个学科需要长期积累,短时间突破效果并不明显,违背科学规律的做法让我尝尽苦头,虽然有提高但还是未尽人意。
由于到了选学分课程,我与葛群、乐园红见面少了,应该说和女同学几乎没怎么碰过面,记得一个大雨磅礴中午,外面闷热得喘不过气来,在自习教室里乐园红、葛群、胡晓青正复习计算机,笔记本记录满了各种命令符号。葛群招呼我坐下,我们一起愉快的探讨起美好未来的憧憬,听胡晓青用四川话介绍重庆神秘的烟火故事,我们时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年轻的心里外溢着纯真和幸福。雨停了,我们直奔三食堂买好饭菜,坐下边吃边聊,我兴致勃勃高谈阔论,从金溪的陆象山直到王勃的滕王阁序,葛群说到:“还有青云谱的写意派八大山人,徐孺下陈蕃之榻,熊良辅的周易本义……”,胡晓青插话惊叹道“听说刘德华要来南昌开演唱会,有几个同学已捷足先登买到票了,不过是很后面”“我更喜欢欣赏实力派的张学友的歌”葛群说她收藏了很多张学友的歌带,我连忙催促借几盒给我听。我以后的日子时不时会和葛群发短信息联系,在24栋楼下徘徊寻觅她的背影,似乎冥冥之中我们在小心的趟着水过河,绿草苍苍,白露茫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绿了琵琶红了樱桃直到毕业我们的关系似有似无,倒是乐园红收获了爱情和周磊携手白头。
触痛心灵的往事一幕幕展现,女生宿舍约会高丹的初次见面的尴尬,和葛群互发信息畅谈人生的情景,变相关在高级监狱那段无助日子,祈盼外界传闻李思思答应做我女朋友想见一面的夙愿,四处神秘传言我是习近平主席弟弟的迷团,和寝室舍友兴奋的穿行八一大桥,如梦初醒的幻影和猜不透谜语般的往事,二十年一晃已是人到中年,历历在目的场景随着时光匆匆而变得模糊消散,我抛却杂念再次鼓起勇气掉头转身,把所有过往丢在身后,不回头,径直勇敢的迈步向着曙光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