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某种绝望之前拦住了我。当时人也是脑子晕晕的,觉得好像七荤八素都和我有关,其实当然不是。国庆有个朋友结婚,那天晚上喝醉了反倒一直睡不着,脑子里就浮现了你的微信名和头像,这个东西比你的面容更具体,对我而言,我就想着这个了。
不过,当时也没想跟你说个啥,毕竟说什么,可能也不是什么。世间的事情要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天下就没有太难的境况了。
可为什么会又写这些,是因为这两三天病了,其实就是感冒,但很少这么严重,浑身乏力,模糊里有了错觉。这错觉不是说我爱谁,谁不爱我;也不是说虚妄的事情就成了真;而是有种自己在临终前,惶惶即将告别人世的体验。
我就想起一句话来,也许是自己说的,也许是朋友说的。
我想到和一些朋友的会面,如果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一切都未免太草率了些。
然后我又打开你的头像,看到《大象席地而坐》的背景,还有一行线。我想都没想,肯定是你把我删了。我又猜,不太可能是拉黑了。至于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你。
但其实不知道猜的对不对。
我重新回到这些编排许久,有些遥远的文字里来时,一切一样是荒诞和虚妄。但转念,其实不是。在当时,每一个字都是我的情绪,有一些还是荷尔蒙,是屋子里空调吹出来的冷气,是凌晨的落地灯暖色的光亮,是我天天浇水的还没有枯萎的绿萝。
另外的一个日子里我再看到今天的废话连篇,兴许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傻逼,但其实此时此刻是充实的。
如果说有了一些改变,关于我,那就是我的在意特别理性了。凭什么看到前面的花草很美并在风里面摇摆,就觉得非标记不可呢。其实我现在说这些也毫无意义。至少现在,我对你删我(也许是拉黑),竟有些心如止水。这是避免一个短篇走向烂俗的优秀构建。我要说的,怕只是对于自己而已。记录深处的一个梦境,它站在一个网页的深处,可能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临终前的错觉——一定要是错觉啊——让我垂死病中惊坐起,回想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回想的不止你,但有你。后来我发现我们其实没有见过面。没有见过面,就意味着,无所谓草率不草率。
头更晕了。绕这样的话的同时,晚上听说了一个女生,结婚了。那是十年前我们县长的女儿,她曾经大张旗鼓来教室找我。她说自己家世雄厚,需要的只是我努力。那时候可把我逗乐了。
我能预见到价值观之外的距离,就像今天听说她嫁给了政治中最贴近爱情的那个选择。在那天,我听闻你述说对一个人的挂念,很快就没有了什么理智。
那一刻我感到遥远。
遥远是实实在在的。但我其实很唾弃自己,因为失控还让我走向庸俗,有那么几个小时,是丧的,自我放弃的。
在庸俗的同时,斗气地觉得我可以马上找个女朋友,结束琐碎的心情,从此心平气和论处。我认识了好些个人,但风趣不再存在,莫名的木讷到来。我也不怎么喜欢她们的脸,或者还行,但不喜欢声音。我又知道,我的斗气,太幼稚了。
哪里像个这么高龄的男人呢。
倒水去了。
感谢这个树洞。她可能命名缘起于你,但时至今日却馈赠着我自己。
当然我也感谢你。单独面对自己时,我惶恐躲避,想象着有一朵云在旁,我也开始轻柔。即使可能这辈子我们都见不到了,又五年后,猜测着你的婚礼简单但幸福,我听着这样若有如无的故事,而你已经忘记我。
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怨念,觉得时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