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靠窗的床榻,读着石川啄木的诗歌集,流淌在字字句句里那股寂寞悲凉的味道,像眼睁睁看着昨日还卖力生长的多肉,忽如一夜之间,衰衰飒飒地干枯了一地。仿佛,仿佛全世界的悲哀都集中于他一人身上似的。
昨夜凌晨两点钟居然渴醒,像是在梦里爬过连绵起伏的高山,或是走过浩瀚无垠的荒漠。赤脚在房间里摸索,硬是找不到一点解渴的东西,牛奶倒是有,可总觉得深夜喝全脂牛奶似乎不大妥帖,若是,若是重新烧水又没有那劲头,索性忍着吧,不久就会天亮的。心里这样告慰自己。我是名副其实的天秤座,不然定不会这般纠结。
我要诉说的,不是夜半梦醒,而是等待的磨人。要知道等待最为磨人。虽说好的东西值得等待,但我更为喜欢的,是人世间的恰如其分。
日子在一页一页地流逝。时宜婚假媒娶,时宜出丧搬迁,时宜冰释前嫌,时宜念念不忘,这些我都有所关注。但是,但是无人知会我,何时宜心潮澎湃,不顾一切,站在你面前,梨花带雨,或是清浅一笑。日历将光阴具象,提醒我,我失去的是什么。日历将光阴折现,告诉我,我留下的是什么。我抓不住流逝的光阴,亦十分惶恐,该如何牢牢紧握你。
你可知,你可知你是门帘竹影动,你可知,你可知你是无意穿堂风。明明造化弄人,却惹我心猿意马,泪眼婆娑。
我喜欢微微悬浮在尘世与梦境之间的尺寸飘零。我喜欢把一个秘密说一半在口,吞一半入心。
我总是这样。渴望曲径通幽,却又小心翼翼,风声鹤唳,自乱阵脚。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