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三种人,理性的人、感性的人还有傻子,我说的理性不是绝对理性,而是指在精神世界中理性占主导地位,后者同理。至于今天要探讨的,我选择了前者,因为我是一个感性的人,我渴望去寻找一些途径去多获得一些理性,因为理性在当今社会更行得通,且生活中不能缺乏理性。我在网络上苦苦追寻,找到却只有一些鸡汤文式的废话还有根本行不通的做法,所以我决定退一步,先了解理性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本文所参考的文章是选自香港律师黄碧云的文集《血卡门》中的《两个德国女子》,我截取的是他的前半个故事--关于一个极致理性的女生,莱泛爱拉。
“以理性与节制去理解。”这是整篇小说的主旨,我将全面的剖析莱泛爱拉,向各位展示何为理性主义(不见血的那种)。莱泛爱拉是一个被诊断有“精神病”的女孩。她三岁就给自己洗澡,五岁会做三明治和意大利粉给自己和母亲吃。六岁时她语出惊人,对渴求一个男人的母亲说道“你寻求的根本不存在。”母亲觉得她好冷,说她有问题。莱泛爱拉说:“世界本该如此。只是你们幻想这个世界还有温情、希望等等。而你就幻想有爱情。”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通透的见解,我想这绝对不是一个神经病。我得把我的这个论点支撑起来,所以我现在要一点一点来分析她的行为举止和语言,以至于让你们相信。
一个神经病大概率没有如此的自制力。“我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主人。”她这么说。第一个体现在时间意识上,她这样理解时间,九时三十分的舞蹈课,她必然在九时二十五分九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等,永远是第一个。她前一夜没有睡觉,依然把头发束得整齐并准时地在舞蹈室出现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改变我。”同样的,她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她就是这么理解命运的。在她到西班牙马勒甲学习时,她吸大麻,喝酒,但有时却不去,待在房间里学习西班牙语。她就是想试一试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自制力。“我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主人。”她又说了一次。
一个神经病大概也不会如此精通经世之道。她曾在一家公关公司当助理,但客户永远找的是她。她会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为客户调查好所租赁的大厅的人流量、租用日期、成本,事无巨细。这个理性的人做事的时间远大于说话的时间,但她却深谙交往之道,她了解客人的口味,记住客人的生日并送上祝福,如果客人拉家常例如谈到猫的脾气,她也会礼貌的倾听且追问。这种经世之道是十分难得的。社会的交往实际上是一种资产阶级的礼貌。社会的本质是冷漠的,人的礼貌之下是毫不相干。就如贾木许的《帕特森》里演绎的,公交司机帕特森每天早上总会和夜班同事问候:你好吗?同事往往回答:我很好,后来有一次同事换了一个回答“我不好。”随后开始抱怨家庭,工作......帕特森无言以对,但是还是每天都会问候他,直到有一天同事正打算抱怨一番,突然叹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想听。”所以可以做到在了解社会本质的情况下,还继续着这样的礼貌,实属可贵,她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明白诚实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她要在这个虚妄的社会活下去的话。
一个神经病大概也不会这样的相信现实。莱泛爱拉在丑陋的马勒甲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弗拉明戈。她说:“这就是了。”这是如此的果断。她明白世界的虚无,所以追求实在的现实,即使母亲训斥她弗拉明戈是所谓的“西班牙的挞舞”。舞,在她看来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舞蹈属于身体,而身体又是多么实在,它给予的feedback是完全真实的,脚与地板的接触,哒哒的声音是如此有安全感,汗就是汗,痛就是痛,它不是其他,正如逻辑学的同一律,A就是A,A不可能是B。她说:“专注,就是美。静,也是美。”舞看不到自己,灵魂因此得到自由,这是纯粹的追求。
我本想拆开莱泛爱拉与乔治亚的故事的,但我最后还是做了保留,就像解剖时会留下一颗心脏作为重点研究对象,这个地方有来自全身各处的血,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接下来说的这个故事是具有综合意义的,从中我们可以全面地看到莱泛爱拉理性主义的表现。
她认为,爱情只不过是捕风捉影。莱泛爱拉的本意是“天使”,因为“天使不烦恼,天使不恋爱”。她与乔治亚都是学弗拉明戈的女学生,她们的一次交谈很有意思。乔治亚约莱泛爱拉去看小费洛奇跳舞。乔治亚说:“我十岁时她来米兰表演过,那年她八岁,而她现在有十八岁啦。”“二十岁,很年轻。”乔治亚又问她今年多少岁了,“这个问题我只和我的心理医生讨论。”如果你足够仔细,你可以看出莱泛爱拉通过一句话就瞬间获取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而当乔治亚问起年龄时,她的回答即表示了隐晦的拒绝透露的意味(也有可能她认为年龄并不能代表什么)且不失幽默感,其理性和人情通达可见一斑。乔治亚曾经在黑暗中窥探她独自地舞蹈,她察觉到了,但是却不说。我认为这是一个场景隐喻,就像电影中常常会用水果被斩成两半的画面预示着某个可怜的人儿被拦腰斩断。乔治亚静悄悄地走进了她的感情世界。正如文章所说的“我原本不需要任何人,如果你静悄悄地走进我的世界。”她们在酒醉后相拥然后亲吻......她们一起去看了电影《黑暗舞者》,这部电影感动得乔治亚大哭,而莱泛爱拉说道:“精明,太精明了。”实际上这里是引用到了一个检验感性和理性人群的生活实例,在观看一部感人电影时,感性的人往往会不吝啬自己的泪水,让感情宣泄。而理性人群则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试图弄清楚情节为什么会让人感动,是场景的设置吗,是镜头的移动吗,亦或者是这段富有感染力的对白吗?所以大家都明白了莱泛爱拉会说出这句话了吧。后来莱泛爱拉有了告别乔治亚的想法,她的理性告诉她,她将会有一个伴侣,是男是女,是否结婚,其实都是一个样的。“有一个伴侣但不代表她不孤独。”她的内心说着,“我不需要幻觉,舞蹈多么真实。”她早早就已经意味到生存的本质是孤独,她并不需要这段感情,因为“天使不烦恼,天使不恋爱。”她选择了诚实地面对。但正如前面提及到的,诚实是有限度的,所以莱泛爱拉没有直接伤害乔治亚,没有告诉她自己不需要她了。莱泛爱拉关门时没有回头,而是留意着周遭的事物--
“关门的时候莱泛爱拉没有回头,但很清楚记得关门的动作。更衣室里面黯蓝的光。女子更衣室上的裙子记号「sira」。木门上的雕花。走廊上蓝黄磁砖的天使图像。拱窗。黯红磁砖长了绿苔的天井。咖啡机的香而无味。黑青铜镂花铁闸。一个留在课室的唱歌同学在练习佛朗明哥的转音melisma。法兰度很无聊的拨动吉他在等谁。卡门扬起牧羊图地毡,灰尘在阳光之中飞扬。放学离开的同学再见再见的道着别。初级班的佛朗明哥老师若莲黛,若有所思默默无语的站在天井中间点一支菸。她也是个美丽女子,红发,修长高挑,跳佛朗明哥时很古典,好像跳古典芭蕾。”
你知道的,她崇尚现在,不相信未来和过去,回忆简直一文不值!最后一段描写是说莱泛爱拉在和母亲的通话中说道:“如果橙子跌到我的头上,我必然有好运气。”,挂断电话后,一颗橙子跌下,没有砸中她,她若无其事地踩烂橙子,继续往前去。你还不了解这样一个理性的人吗?她会在电话里用着那套经世之道和庸俗的母亲交流,挂断电话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后她绝不会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她不说,她有所保留,可这不代表她不明白事实。
想必看到这里,我也不用再去作总结了,何为理性之人,莱泛爱拉。何为理性主义,莱泛爱拉。我做的只是把莱泛爱拉从书里拉到诸君面前,对照工作因人而异,就交给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