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之后我便开始了《刀锋》的阅读,间隔近半年,终于看完了这本书。说实话,我对毛姆并无过多了解,开始看《月亮与六便士》只是因为在高晓松的节目中听他谈“诗和远方”的时候提及该书。看完之后并没有给我预想中的震撼,反倒是我开始看《刀锋》不久后,就觉得此书对我的影响会更大。
这本书讲述了一战飞行员拉里在战场上目睹好友为了救自己而中弹身亡,战争结束回国后的一系列转变。确因这本书阅读时间线拉得过长,我已忘记了书的前半部分有没有明确提出拉里的困惑,在最后两章中倒是有所提及,即“为了探清恶的源头”。只是我看该书的侧重点并不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若有人有同样困惑,恕我无法解答。
晃膀子
相信看过《刀锋》的人都会对“晃膀子”这个词汇印象深刻。与Ann不同,在我第一次看到“晃膀子”这个词的时候就秒get了词义。但是我在写读书笔记的时候还是去查了一下。如百度百科所说,该词义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含贬义,“在《刀锋》中则引申为一种生活方式,大概是自由追求,寻求本性与自然、世界的结合。”当然,我觉得百度百科将《刀锋》中所言的“晃膀子”美化了。其实质就是一种“游手好闲”的状态,注意,我说的是“状态”,也就是一种表现。拉里的“晃膀子”绝非是漫无目的的。
在看到百度百科的解释后,我突然很想知道“晃膀子”的英文,竟然是一个很简单、很常见的词汇:loaf。牛津词典对这个词的解释是“to spend your time not doing anything , especially when you should be working”,“在你本该工作的时候却无所事事”。牛津词典里该词下面还有个词汇:loater,a person who wastes their time rather than working. 我想英文解释可能可以帮助大家更好的理解“晃膀子”这个词。很奇怪,书中脚注中好像并未对“晃膀子”做出释义,想来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方便大家对“晃膀子”赋予自己的解释。
拉里也确实晃了很多地方,从西方晃到了东方,经过一条漫长、艰辛的道路,踽踽而行,最终在东方找到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然后又晃回了西方,回到生活中。但他回到文明社会又不是为了物质、不是为了金钱,私以为可能他在体验不同生活的过程中得以完善自我。
宗教
拉里在终日饱读书本、尝试多种生活之后,最终在佛教圣地——印度寻得答案,得以自我救赎、自我完善。丰子恺在《弘一法师的三层境界》(又名:我与弘一法师)中总结道人生的三重境界:一是物质生活,即衣食;二是精神生活,即学术文艺;三是灵魂生活,即宗教。
“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懒得(或无力)走楼梯的,就住在第一层,即把物质生活弄得很好,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孝子慈孙,这样就满足了。这也是一种人生观。抱这样的人生观的人,在世间占大多数。其次,高兴(或有力)走楼梯的,就爬上二层楼去玩玩,或者久居在里头。这就是专心学术文艺的人。他们把全力贡献于学问的研究,把全心寄托于文艺的创作和欣赏。这样的人,在世间也很多,即所谓“知识分子”,“学者”,“艺术家,”。还有一种人,“人生欲”很强,脚力很大,对二层楼还不满足,就再走楼梯,爬上三层楼去。这就是宗教徒了。他们做人很认真,满足了“物质欲”还不够,满足了“精神欲”还不够,必须探求人生的究竟。他们以为财产子孙都是身外之物,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连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存在。他们不肯做本能的奴隶,必须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这才能满足他们的“人生欲”。这就是宗教徒。世间就不过这三种人。我虽用三层楼为比喻,但并非必须从第一层到第二层,然后得到第三层。
坦白说,满满宗教解说的第六章我并没有仔细研读。在拉里到达极乐境界,享受了自我和“无限”融为一体之后,他感觉自己多年寻觅的东西终于有了答案。我想把他多年寻觅的答案用原文定义为“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所珍视的一切美好事物都是与丑恶的事物并存的”。这可能仍未回答“恶的源头”,但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难道不也是一种答案么?
实际上我从小就对宗教有种莫名好感,就连心心念的西藏也是朝拜圣地。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遁入空门。年前在某寺庙网站上看到他们竟然接受义工的时候,我真的心动了,可惜最短时间是一个月,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个月之长的假期,但我已经明确的知道,如果我能遇到一个月的假期,我必定要前往体验。这也是我的梦想之一。
可能很多人觉得宗教是劝人“出世”的,实际上我觉得更多的是“以出世之心入世”。在我国,对古代文人、甚至现代知识分子影响最大的两大思想莫过于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儒家思想主张入世,而道家思想主张出世。而苏轼是典型的儒、道矛盾思想的结合体。当然这也是由他的生活环境所致。怀揣满腹才华以及一颗爱国之心,他自然想为国家发展贡献一份力量,这是他的“入世”。当他仕途不顺,只好游山玩水、乐在其中,这是他的“出世”,也是他排遣入世之不顺的方式。中学知识体系中把苏轼作为豪放派诗人的代表人物,这是他“入世”的见证;实际上苏轼的情词写得超美的!而且表达他“出世”之心的佳句也是枚不胜举。无论是耳熟能详的“一蓑烟雨任平生”,还是“此心安处是吾乡”,都表露出他的超脱。
之所以讲苏轼,是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诗人,严格来说是词人。以前我认为一个人最喜欢的作者也会影响这个人的思想。所以我一度一直陷在“出世”和“入世”的矛盾之中。后来我终于为苏轼内心儒道两家的拉扯找到了一个平衡。大概真的有资格选择出世之人,是那些选择入世也有一身本领可以驰骋,而绝非妄图逃避入世才选择“不入世”之流。虽然我自知没资格以自己的思想为别人的想法寻找一个平衡,但这种解读确实让我豁然开朗,于我而言就是有意义的。
而在看《刀锋》,看到拉里在寻得“真理、自由”之后,坦然道出回美国“生活”,这让我再度联想起出世和入世。甚妙!大抵我选择的“以出世之心入世”是智慧之举。
他的美国与你们的美国相去甚远, 要隔上十万八千里呢
毛姆在与伊莎贝尔见面时提及拉里要回美国生活,而伊莎贝尔夫妇因为得到了舅父艾略特的遗产也将回美国“东山再起”,能与自以为深爱的旧情人待在同一个国家,这让伊莎贝尔很开心,以为可以在美国相见了。毛姆对她的这个想法表示怀疑,并说“他的美国与你们的美国相去甚远,要隔上十万八千里呢”。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产生了共鸣。很多人就算同处一地,但其间的距离岂是空间相邻能弥补的。
这可能也是拉里在多年后想起结婚之事时,只提及了索菲,却遗忘了与自己相恋多年且曾有婚约的伊莎贝尔。
实际上还有很多没写,还有很多想写。但实在是因为时间线拉得太长,很多东西都遗忘了,加之元旦的时候稍微写了一点点关于本书的心得,就不想再赘述了。
最后,以拉里对回美国过日子的过法作为读书笔记的结束语:
不急不躁,宽宏大度,大慈大悲,无私无欲,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