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门斜对面一座楼房顶上,立着一个很大的广告牌,“长征饭庄”四个大字气势恢宏,旁边竖着立着一个“全聚德烤鸭”招牌。说句实在话,到现在我也弄不清饭庄和烤鸭店的关系,只知道一楼卖水饺二楼卖烤鸭。
长征饭庄一楼主打蒸水饺,几个蒸炉热气腾腾,一个个小巧的竹蒸笼堆叠在上面,有一米多高,要多少师傅才取多少。
蒸饺是全肉馅的,肉是用机器搅碎的,嚼劲是差了点,但是油多,对于缺少油水的大学生,到长征饭庄吃一次水饺,是对身体最好的加油。
入学时水饺一斤三块五,到大四时调整到五块,为此大家颇有意见。没曾想有次接待老家来的人,他们都说实在便宜。现在回想起来,北京物价改革比南方落后了几年,我们读书时还享受计划物价真是实惠,后面几届同学就苦了,物价大闯关,93年就翻倍了。
当时北京吃的都是冻肉,新鲜不新鲜的差别是冻一年还是冻五年十年。长征饭庄是对外营业的,肉确实比北大的要新鲜点,再加上份量足油水多,它的水饺在同学心中永远留着一个神圣的地位。
98年百年校庆,我和同学们到长征饭庄怀旧,一斤水饺已经涨价到15块,味道依然,油水也和当年一样多。在南方吃惯新鲜猪肉了,平时营养丰富也不能吃太多油水,虽然记忆神经明确告诉我还是当年的味道,但实在感觉有点太油太腻,吃不出当年的感觉了。看来对于年轻时美好的记忆,深藏内心是最好的,重温反倒是种破坏。
人都是有追求的,在一楼吃了三年的水饺,怎么会对二楼的烤鸭没有想法呢?到北京读书前,关于烤鸭的各种报道早让我身心向往,而今近在咫尺,怎能没有诱惑?能让我抵御住烤鸭的诱惑,是它一只48元的标价,48元对于大部分同学都快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只要心存理想,机会总是会有的。临近毕业的时候,球物的林锦盛同学为了感谢物理系林丰同学几年来帮他买福州到北京的火车票,还有答谢平时跟随我和林丰涮小火锅,决定要请个大的。锦盛让我们周边饭店任点,我们两个毫不犹豫指定了烤鸭。
那天踏进长征饭庄,感觉哥仨就是长征会师时的红四方面军,而大堂吃水饺的同学都是衣衫褴褛的中央红军,进门扬起头就直奔二楼。
烤鸭端上桌,香味扑鼻而来,忙不迭的沾上酱料,配上大葱,用面皮卷上送进口中,轻轻一咬,哧溜一声肥油冒出,真香!
囫囵吞枣吃了几卷后发现问题了,烤鸭太油,我们平时伙食比较清淡,胃肠根本没法在短时间消化这么油腻的东西,竟然吃不下了!(欲哭无泪啊)
喝点汤吧,汤是把鸭架直接扔锅里烧开就盛上来的,一点鲜味都没有,而且还有股鸭油味,实在无法提提振胃口。
48块的美味怎能浪费?休息一下再来。三个人费了老大劲,才把一只烤鸭给消灭了。回到宿舍肚子浑圆撑得慌,第二天早餐午餐都不用吃了。
这次烤鸭体验实在不佳 ,直接打破了我对北京烤鸭的美好憧憬。直到110周年校庆,白俊杰师兄请我到“鸭神”吃改良烤鸭,才挽回我对烤鸭的看法,但是全聚德还是从来不光顾。
对于我、林丰和锦盛,这顿烤鸭大餐体验非常不好,却是我们三年多一起坐车、一起打球、一起吃饭的一次总结大会,浓浓的同学情谊比烤鸭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