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的八日谈

1

有人跟我说,结婚是件生命中无法避免的大事。

可是有人就一辈子打光棍了,而且以后这种人还会越来越多。《美丽新世界》中写到,家庭衍生出痛苦矛盾,限制人的发展,所以被废除。我不置可否。

因为在这里评论肯定会被喷的,但赫胥黎肯定是不在意。他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那个时代被称为“焚书年代”。我们知道某些事情要发生,无法避免,但我们只能往前走,没有退路。就像你知道悬崖峭壁上横着一只老虎,那就是你生命的终点,但你宁可走到它身边去吧?它看上去那么远,那么小,多么幸福,远离危险的感觉很好。

过一会儿你就死了。

2

你写过爱之书吗?

没有。其这本书里讲什么?是成堆的老套的爱情故事吗?剔除了亲吻和交欢画面的电影,还有坐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摇着铃铛的律师?

没有,在我们看到某些事实之前,幻想是很美丽的,甚至是抱有足够的希望可以贴合自己想象的那一点,比如说,你的对象的收入和长相。高端一点,你买的书里的文字看起来晕不晕,晦不晦涩,像博尔赫斯一样难以忍受还是感激涕零?

我想说,每个人都有它自己的理解。人是万物的尺度并没有错——起码在今天,认为一个人的为人怎样都是他人内心的想法堆积起来的,而找到好工作可能是面试官对你的个人想法导致偏见产生的结果。就这样,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我也许写过爱之书,但不清楚是不是你说的那一种。

3

你肯有些伤心难过临近崩溃的时候,那段时间你是怎么度过去的?

我想也许是音乐,食物和电子游戏吧。这些东西很好转移注意力的。而且游戏没你想象的那么令人上瘾,你不觉得坐在电脑和主机前,拿起一支手柄,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去认真地体验另一个人的故事,甚至是他的一生,这不是很奇妙的事情吗?你的灵魂已经走过无数的人生了。自然你可以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渴望复仇的欲望,被背叛的心灰意冷,征战沙场的气魄,还有生活在32比特时代的迷茫和愤怒,无法发泄,只能把子弹扣到敌人的头上。我明白有些人不属于任何地方,人死后也是这样,“不如去坐在沙发上看点电视”(比发牢骚好的多)

接着我会开朗很多,但我不会看电视的

4

未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

要我怎么说?我晓得有人在鸡汤文的批判和怒骂上花了很多时间,这也是不可或缺的。但花时间写鸡汤文的人一定是深知社会利弊的——他们知道我们需要安慰,而且也深知对大部分人来说几句屏幕上的话是没用的。

但总有人需要钱,所以有人写。准确的是,所有人都需要钱。未来对我们来说永远是还没发生的过去,就无法预测这一点上过去和未来是一样的。像纠结过去一样纠结未来,像怀念过去一样怀念未来,这是很奇妙的体验。只不过未来更不确定。所以不要太担心了,一切都是靠你自己的想法,所有人的想法组成了世界上所有已经发生和没有发生的故事。

5

命运无法预知。

没错,因为命运就是脑神经里想出来的词汇,没人可以追上世界上最精密的机器的运作方式,你怎么可能知道命运是什么样的?哈?

走在知识的荒原上,你的感觉到底如何?舒适吗?没关系,你不该因为没有缺少知识的负罪感而感到有负罪感。苏格拉底的生活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对某些人来说,生命是为了探求真理,但对多数人来说,可以活得快乐并且刺激比追求真理好玩多了。当然我不会因为一件事暂时没有完成而放弃这档子事。

命运这类话题不该放在外界的角度来看。人抓着自己的命运,并且有自己的选择权。只不过是小部分。这小部分刚好是线头,其他的部分在别人手里。

做梦吧,做梦吧,做梦吧,也许你明天就会被上帝带走呢!

6

笔是很神奇的东西。在笔还没发明之前,世界在无知中过活。当然之后基本也这样,起码人开化了一部分。想想看,一支笔可以打垮一个国家,可以炸掉数个星球,可以修改历史和社科记录。这是多恐怖的事情。如果我们想对不确定的记录确定的话,那就必须要改变用电脑和数据记录的习惯。那用什么记录呢?

我也不知道了。

我以前从不扔笔,留在铁盒子里装着。有一半差不多都是捡的。当我不小心踩碎某支笔,像血液一样的墨水从它的肚子里流出。我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扔到垃圾桶里,然后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说道:“抱歉,朋友。你值得更好的。”

你可能说我太做了。但试想一下不能碎碎念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7

我有时候会假装和一个人讲话。他和我差不多高,有时候有胡子,戴着大礼帽或者毡帽,有时候是个年轻人,很多时候是个狡猾的老痞子。但很聪明,这点从没变过。他每天会叨唠一句我并不期望说出的话,比如说嘲笑自己。

我知道,如果我说出这件事,那整个故事就像是在作秀一样。

“你看,孩子,你又笨又蠢,都16岁了,学无所成。”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不喜欢你,你老是出丑。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没错。”

“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没错。”

“嘿,你他妈在那嘀咕什么呐!”

8

如果我不能当英雄,只能成为默默无闻的小孩子,那我会花极大的代价去让世界主动了解我。

除非到时候,我老了,力不从心,被现实摧枯拉朽地打败,我的血管衰竭耗尽,五脏六腑慢慢萎缩,拿不起话筒喊麦,开不了车走浪漫的情节。最后我死了。你想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趁年轻的时候,你可以大胆地许下所有的诺言,你可以拿一生去反悔,没关系。你知道诺言只是徒劳。但起码你站在天台上毫无保留地献祭出自己的青春的时候,你是快乐的。我想,不管这个世界如何,起码你高兴了,那我也许会稍微高兴一点吧。

毕竟我有一部分命运捏在你手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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