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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写点东西了,又或者说好久没写点纯文学的东西了。
洛河的风在发隙间溜着,涓涓流水和点点星光的香味,或虫或鸟尖中有柔的吟唱,都在夜色与灯光的糅合里弥漫出岁月的流逝,这些对一个被迫孤独的人来说都是爱的标志。我不知道子建是如何面对这一片沧浪写出洛神的风姿,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正如我也不知道子建是如何能够在酒杯里吐纳他的兴观群怨。我坐在酒吧里,望着一棵奇怪的树,喝着一瓶奇怪的啤酒,听着耳机里奇怪的歌,周作人说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可他妈的我已经单曲循环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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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自己少了点儿纸钱,不知道那边有没有通货膨胀。
冷焰明火。我也不知道在那一边,有没有可以称之为“痛苦”的东西。心中有一个世界,这是幸运;但身体仍旧平凡无力,这又未尝不是悲哀。当大千世界的奇伟瑰丽被现实挤作一团,产生的也就是“痛苦”。内心世界越是华美,现实生活中就越是抓耳挠腮无可名状。人们总喜欢把自己的孤独装饰成一种清灵,再引用一句孤独二字拆开来的话,说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口,人情味十足。
孩童瓜果,猫狗飞蝶,这固然热闹,可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这才叫孤独。从洛邑古城一路走来,无数身穿汉服的姑娘真的和蝴蝶一样,但我不是庄周,梦不到她们,也关联不到她们。兴许是前女友对汉服的热爱,我一直对这个群体里扬言华服文化的形形色色没有好感,倘若穿上所谓华服就能有华夏的文明,哪怕一丝一毫,那么身着中山装的二十八画生早该知道民主二字怎么写了。本质上孤独的反义词应该是归属,我走过太多的城市了,很少有可以让自己卸下所有疲惫的角落,自己像一条鱼,未被归类,一阵微风都能吹来一片云,关掉水里的星灯。满船清梦压星河,这一句写得真他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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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喧阗,还需要继续挣扎,逆流而上。
远方的飞鸿雪泥,在若有若无中显得更美了。我翻开手机的通讯录,发现好像并没有一个人可以拨通电话来一起聊一聊这洛河的风和水,就像当初在沂河边上一样。无数个落日曾跌落在水中,我也不知道翌日清晨爬出来的是不是另一个灵魂。
前阵子还去了绍兴,青石板上蒙覆的月光在乌篷船的欸乃里勾勒出一个江南,如果再加上一场蒸腾多姿的雨,那么泥土的气息便会在历史的百转千回中氤氲出摧心折骨的萧涤冷落。
很遗憾,在北方是遇不上这样的场景的,洛阳的九鼎江山早在战火中烟消云散,人们努力把过去带入到现实,力图找到那么些自信。就和我坐在咸亨酒店吃着茴香豆喝着黄酒一样,力图找到一件长衫。好在每个地方都有些好吃的东西来填补缺失的成分,晚上又吃了些涮牛肚,真好恰!他妈的我怎么这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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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在黑夜中被扭曲撕裂,仓皇逃散如我,像无声痛苦的灵魂。我走着,好似游荡,但也不能说漫无目的。月光在地面上覆盖一层厚厚的流汁,在静谧到可怖中散发着水泥钢筋的味道,我幻想这是属于土地的气息,幻想这也能孕育出生命,比如在水泥的裂缝间会长出缠人脚腕的枝条,比如钢筋混凝的墙角会绽放紫罗兰或是蔷薇的星点,比如柔嫩的毛榉被五颜六色的招牌簇拥,比如时而出现的鸣笛会转身变为在落叶间穿梭跳跃的兔子和松鼠,发出令人心动的悉索。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片天堂,黑暗层层交错,难以望穿,犹如难以言述的工艺品,比夏天的细雨精致,比日落凝成的暮霭纤雅,这是一团思想,也是一丛灵魂。这片黑暗在灯光的簇拥下仍旧纯洁,我也自然跟着纯洁,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微博上有个测试,说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是留在祈祷中的爱意,无泪的眼睛,以及夜里凋零的花朵。他妈的,这机器人怎么这么骚?
好吧还是写不出来一片散文,最近几部电影不错,回南京看看罢,虽然知道没有人约。
国梦七年 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