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读过的那些信都随看随忘,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她只认定媚兰这样做简直是糊涂极了。
艾希礼在信中说我们不该跟北方佬打仗。说我们被那些政治家和演说家的煽动人心的口号和平见所蒙骗了,媚兰急急地说下去。他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在这场战争中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他说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光荣可言——有的只是苦难和肮脏而已。“啊!是那封信,思嘉心想。他是这样的意思吗?
“我不相信这些,梅里韦瑟太太固执地说。是你误解了他的意思。”我永远不会误解艾希礼,媚兰冷静地回答,尽管她的嘴唇在颤抖。我完全了解他。他的意思恰恰就是巴特勒船长说的那个意思,只不过他没有说得那样粗鲁罢了。
“你应当为自己感到羞耻,居然把一个像艾希礼这样高尚的人去跟一个像巴特勒那样的流氓相比!我想,你大概也认为我们的主义一钱不值吧!”我——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媚兰犹疑不定地说,这时火气渐渐消了,而对于自己的直言不讳已开始感到惊慌。
就像艾希礼那样,我——愿意为主义而死。不过——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要让男人们去想这些事,因为他们毕竟精明得多。“我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呢。梅里韦瑟太太用鼻子哼了一声,轻蔑地说。彼得大叔,停车,你都过了我们家门口了。彼得大叔一直在专心听着背后的谈话,因此忘记在梅里韦瑟家门前停车了。于是只得勒着马退回来。梅里韦瑟太太下了车,她的帽带像风暴中的船帆飘得高高的。
你们是要后悔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