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又可
节选自张又可散文集《青春的遗嘱》
第一个:春喜
认识春喜的时候是在大三的一个春天,万物复苏,大地回春的时候,我那时候一群人背双肩背包去青海穷游,在去青海的路上遇见了她,那时候我们已经从广元到了陇南市,在车站休息的时候,她迎面向我们走了过来,一脸微笑,扎了两个马尾辫如同春花盛开。
“嗨,你们好,我叫春喜,我是成都都江堰人,在青海上大学准备去青海,刚刚发现自己的包被偷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全部都不见了,我观察你们老半天了,你们去青海玩儿的吧?能不能顺便捎上我,我们一起,到青海大学我就把钱给你们。”她一脸灿烂。
二鸡悄悄在我的耳边说:“这特么肯定是骗子,长得那么漂亮没钱?鬼才相信”
李志把头扭了过去,一脸的不信。
我没理他们:“原来是这样啊?你掉了包儿还那么开心?”
“不是开心,只是苦中作乐,嘿嘿,掉都掉了,以后再补办就是了,没必要失落,做人呢,其实开心最重要,如果你们愿意带上我就更好了,哈哈”
“……”我一时语塞
“我一看你们就是好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随即帮我们又是提包又是带路的,弄的我们怎么看怎么心里膈应。大家“胆战心惊”的一路从陇南到兰州,再从兰州到西宁。
到西宁的时候,她一定要坚持请我们到青海大学玩一圈,我们一口谢绝,怕她整出什么事儿来,她也不介意,说在青海湖藏族民俗博物馆等她,她回一趟学校拿钱给我们,我们只得答应。一行人悄悄的从西宁直接坐车到了青海湖,大家都庆幸甩掉了她。
到青海湖,时至盛春季节,四周巍巍的群山和西岸辽阔的草原披上了绿装,青海湖畔山灵水秀,天高气爽,景色十分绮丽。辽阔起伏的千里草原就像是铺上一层厚厚的绿色的绒毯,那五彩缤纷的野花,把绿色的绒毯点缀得如锦似缎,数不尽的牛羊和膘肥体壮的奔马犹如五彩斑驳的珍珠洒满草原;湖畔大片整齐如画的油菜花金浪翻滚,芳香四溢;那碧波万顷,水天一色的青海湖,好似一泓玻璃琼浆在轻轻荡漾,种种美景看的我们直流口水。
一路嬉戏玩耍,逛到了青海湖藏族民俗博物馆,在门外看到一个一身素裙,扎俩马尾辫的女孩儿,正是春喜,她一脸笑盈盈,“哎呀你们怎么才到啊,我都到了好久了”
我们面面相觑,各自苦笑。当我们确信她不是骗子之后就各自介绍,勉强做起了朋友。夜幕,在湖边我问她:“你自我感觉青海湖的水和旅游地方的水有什么不一样?”
“我只去过九寨沟,我觉得九寨沟的水很美,那是一种小家碧玉似的温婉的柔美;而青海湖的美,是一种大家闺秀才有的灵动的秀美。如果还有机会,我倒愿意在九寨沟的湖水边洗去脸上的灰尘,在倒影中整整我的衣裙;但我更愿意在青海湖的碧波里舒展筋骨,和小鱼儿一起嬉戏。”她陶醉的说着,我听得陶醉。
看来她之前把一段美好的回忆留在这儿了,只是今晚回来再回味回味的。
“又可?你为什么叫又可?”
我回答:“又而仕,可而尚;生活又可喜悦,可又悲伤,短暂一生年华,只希望遇到一个你,走过我所有的里程碑。”
“名字的意义真好,哪像我的名字,春喜,土的掉渣。哈哈”她转过身
“哈哈,你名字也很好啊,春天的喜鹊,多喜悦,希望你天天开心!”
毕竟是萍水相逢,后来,我们就很少听到她的消息,只知道她毕业后去了甘肃支教,她的故事也如春雨般,朦胧。
第二个:夏桑
当我和哥儿几个听到夏桑在酒吧打架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急急忙忙赶到酒吧,看到一个姑娘摇摇晃晃站在吧台上大吼:“你们特么的臭男人,想占老娘的便宜,还嫩了点,来啊,喝酒啊,欺负老娘的下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就是夏桑,一个女侠般豪爽的人物。显然这次有人把她惹恼了。我把她从吧台上拽下来,一遍劝,一边将她拽出酒吧,杨木木和野驴他们清点酒吧损失照价赔偿。
夏桑摇摇晃晃在大街上转悠,我拽着她,她嘴里振振有词:“王八蛋,臭男人!”
“骂谁呢?我可是来救你的好男人,你就不能消停点?”我气急败坏。
“骂你又怎么了?骂的就是你?怎地!”她一脸醉意
“我懒得和喝醉了的人一般见识,尤其是喝醉了的女人!别乱动,送你回去好好给我睡觉。”
折腾半夜,安顿好她,哥儿几个不放心,就在她家楼下吃宵夜,野驴打电话叫桃子过来照顾她。
“你说夏桑为一负心男人这么折腾自己值得么?”杨木木一杯酒下肚。
“人总要宣泄嘛,更何况咱们夏桑是女侠嘛,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负了她就等于自取灭亡。”我说。
“那孙子气场不足,镇不住咱夏桑,也是,一般男人也镇不住她。”野驴叹了口气。
……
自这场闹剧以后,夏桑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做事雷厉风行,可以用剽悍来形容,半年内,两次在酒吧喝醉,三次跟卖菜的商贩吵架,摔坏两部手机,换了两份工作。朋友们只是关注她安全,其余的就是一直在担心别人的安全,直到有一次聚会她喝醉,送她回去的路上,在出租车里她说胡话:
“我像夏日的烈阳般活着,要么这样燃烧完自己后死亡,要么有人要冒着被灼伤的危险用心将我我的温度降下来让我继续活下去。”
我心里磨叽,哼哼,给你降温,一桶冷水就可以了,还用得着人?看来我们得寻思着给你找着那个不怕被烧死的笨蛋了,唉,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第三个:秋雁
【深秋的风冷冷的,天边的夕阳似乎争扎着它仅有的余辉,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狰狞地抖动。由于教学六楼的门没有开,没法坐电梯,我只有走小路爬上山,我抱着书,伴随我的脚步声,树叶儿,嗖嗖的响着,这与远处的喧嚣格格不如,我打了个寒颤,埋头前行。名言警句冷冷的站在路边,上面贴满了小广告,显得滑稽可笑。本想匆匆路过艺术楼,可一缕阳光穿过树叶儿刺伤了我的眼睛,我缓缓抬头,眼睛眨巴着像远处望去“咦!?”几根高压线,几点飞鸟,婉如五线谱,诗意而凄凉。五线谱下,石阶上坐着个女孩,用画笔认真的描绘远处翠屏山的高塔…
毫无征照,一本书从我怀里跳了出去,径直沿石阶滚了下去,是的,书不偏不椅,停在了她的身旁。在我错愕间,她缓缓侧身拾起,目光幽幽的看向了书,似出现了一丝痛苦。我蹑手蹑脚顺阶而下,她注视着书名儿,可声音还在继续:“你也喜欢看这本书?是的,我也喜欢,可我还是不明白书名《我能等多久》该是怎样的回答!”。她说时,似有许多不解,许多无奈,和忧愁!不容我回答,她又痴痴的读起了书中这样一段话:“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饱含申吟,多少人,多少事儿,颠沛,流离,我习惯了等待,在轮回中我无法抗拒的站回等待的原点,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一个答案;我不知道,如此我还能坚持等待多久,去得到一个结果。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微笑着对你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在一旁傻傻的站着,然后苦笑道:“呵呵,你不必那么伤感,一切都会消失,我相信你能做到,交给时间吧,总有一天,你会微笑着对他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她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我自我介绍:嗨,不好意思,我叫张又可】
这便是我在大二认识秋雁的场景,秋雁是她的名字,感觉很接伤感的一个名字,她的性格如她的名字一样如秋阳般柔弱,但又温暖人心,遇见她的时候她刚刚失恋,失恋的人都会很伤感,特别是这样一个易感的女孩儿,她在那段时间写了很多文字:
窗外的树儿,呜咽着,撒下如泪般的叶儿,我拾起枯黄的一片当作书签,夹在一本叫《浅忘》的书里,使它停留在相知的那一页……
秋风夹杂着冬意肆虐而过,一只蝗虫惊惶地扇动着翅膀逃飞,它绿色的身体已与枯黄格格不入,不料撞上了一张蜘蛛网,和我一样葬身于无形的陷阱……
蝉翅膀上的露珠不见了,干涸的生命正在挣扎着,彷惶着寻找水源,不料雨季到来,泡烂了所有的希望…
我的心遭到了抢劫,而后被丢弃在最暗最潮湿的深渊,我握一把火,跳下去寻找。突然世界变得清澈了,离别也变成了庆典…
秋日微寒的夕阳从天空的眼角滴落成金色的泪,它最后一次回眸,洗亮了长江的想入非非,而刺痛了我的心,爱,在一旁哈哈大笑…
“救救我…”我听到有人无力的呐喊,我朝悬崖下张望,可是我没有看到什么。突然有人把推我下去,我极速下坠,惶恐之中我紧闭双眼,回忆着过去,此刻,我才知道你骗了我…因为你的呐喊我相信了救犊…
……
在这些忧伤的文字间,我对她深深的担忧了起来,但愿她今后不会再受到男孩子的伤害,而担忧毕竟是无力的,她怀揣着这样一份幻想,毕业离开了学校,至今每到秋天总会想起有这样如秋天落叶般的一个朋友。
第四个:冬雪
冬雪是二鸡苦苦追求三年半未追到手的那个女孩儿,她是一个信奉爱情如生命的一个女孩,她不会让自己的爱情有一点瑕疵,这样追求完美的性格造就了她的冷艳,似乎她的眼神可以冰冻一切关注她的人,包括爱着她的人。
关于她我了解的太少,二鸡融化不了她,所以他看透爱情这个虚伪的字眼,我看不透她,所以对爱情抱着可遇不可求的态度。
她的偏执,也许会错过很多,但是谁又说的准错过的就一定是好的呢,只能对她挤出几行不冷不热的文字:
一颗泪珠般晶莹剔透的印信,一张年代久远的洒金笔,坚持自己的初心,惋惜之余亦是由衷钦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