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和我一同选了大数据的课,那是一项非常热门的课程,因为据说大数据是时代发展的趋势,是每个世界级精英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然而我和我的室友却既没有时代进步的精神,也没有世界级精英的理想,我们在一所国内普通的大学里学习着那些平庸的专业课程,以后也将是不起眼的小小人物,这些事实摆在眼前的情况下,大数据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那些紧密的课程有时会让人精神错乱,搞不清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但是周围的人都努力使自己沉浸在努力之中,等到无法自拔以至于彻底忘记人生的三个终极问题的时候,他们会发现九月份的天空蓝的过分,而畅游在理想的世界则会让自然景物充满了诗意。于是在这诗意的世界,大多数人开始憧憬爱情的发生,空气中甚至也飘浮着荷尔蒙的气息,这是大数据的时代,也是醉生梦死的时代。我在和同学老师的交流里总是会嗅到一丝梦遗的味道,这意味着什么?
梦想?可梦想也不是梦遗啊,那多半是在梦里的兴奋时刻,令人流连,强大的诱惑力使人足以忘掉醒来之际的恐惧。我就在这样惶恐不安的氛围之下度过漫长的夏季,回想起来那是多么的需要勇气和毅力啊。
天空时常是没有云彩的,我们在烈日的灼烤下四处的奔逃,汗水从额头流淌下来,一部分被眉毛挡住去向,另一部分就流进了眼睛里。我不停的要用衣裳擦拭眼镜,只是因为我需要它才能看清眼前的世界,否则我会错过匆匆而过的美女,还有匆匆而过的汽车。
在我无忧无虑的时候,有一天袁苑问了我一个问题,无关无我,也无关无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无关于我,又无关于她,那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当一个人我在食堂吃着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答案。
那天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我在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而她入神地看着一本《经济学原理》。袁苑的脸非常精致,鼻子和眼睛恰到好处,瞧她的侧脸,鼻尖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不禁让人痴迷,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在书中寻觅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我,这让我非常不好意思,假如给我一面镜子,里面的脸一定是绯红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啊。”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都在城里打工,就住在外婆家里,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外婆总是在晚上打电话,有时候非常开心,但更多的时候是在争吵,我就问外婆:
‘为什么你打电话总是吵架?’
‘我在和魔鬼争吵,让它不要抓走你。’
我知道那是外婆在吓我,但是一个小孩子能了解什么呢?直到后来上了学,我才明白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
“她真的在和魔鬼打电话。外公死的时候很惨,躺在床上没有人照顾他,死了也没人知道。”
“你外婆呢?”
“在我上初二的时候,她和另一个男的走了,当时我妈非常地气愤,说她在给自己丢脸。她们两母女对着咒骂,我一开始还护着外婆,拉着我妈回家,可我还是个孩子,大人从来不会为孩子的想法改变自己。她们俩断绝关系之后,外公一个人住在家里,不久就生病了,整个家庭都在生着外婆的气,却都没有重视外公的病。”
她顿了顿,玩弄着手里的笔,继续她的讲述:
“我一直在做一个很甜美的梦,在梦里,我的外婆慈眉善目,和外公相敬如宾,我的爸妈不用工作,守护在我身边。但很快我就醒了,我需要爱,我清晰地感觉到这种需求,但是没有人爱我,我也不爱任何人。这种心情你肯定无法理解,所以我想问你的问题和这些没有关系。”
她说的话让我难以理解,她这个人也是。
“魏伟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