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箱子是轻的,离家的时候,箱子是重的,这是这么多年来的一种常态。
以前,我总是好期望自己能如徐志摩所写的那般“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后来,我暖从心生地开始享受这一份沉重的行李背后所蕴含的爱。
我慢慢从不习惯到接受,从烦恼到欣喜,从抱怨到暖心。也许是因为我也在慢慢成长吧,学会了站在父母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傍晚,我和同事散步在路上,不知怎么突然聊起了家庭这个话题。她说以前她从没有觉得老妈有多么关心和爱她,可现在一个人离家在外,从遥远的北方来到南方,老妈频繁的问候和联系,让她忽然觉得原来她其实一直被深爱着。
这样的感受,以前的我也曾有过。有那么一些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孩子,感受不到父母的关心,不知道自己存在于世界的意义。
那时的我,终究是太过年少,所以无法体会更深层次的生活,更不懂得如何接收爱的讯息。
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们习惯了索取,而现实与内心期望有差值时,我们就产生了遗落感。
但是后来,我才慢慢懂了一个道理:那时的我们太粗心,抑或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幸福的拥有,所以才会对此无所感觉。
如此想来,这么多年来,行李箱里总是装着一份暖心的母爱了,只是我从不曾想过。
大一那年,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洗洁精,这是老妈配着饭盒一起给我塞进去的。那时的她,不知道食堂里其实是有专门饭盘,是不用自己清洗碗筷的。后来,这一直被室友逗笑说小浣熊从咸宁带来的洗洁精。
大二那年,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几瓶旺仔和一大袋辣条。其实,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吃辣条,也总是念叨着我要女孩子要少吃辣的。可当我临走时,她还是会去超市选购一些辣条,有泡椒凤爪、相思卷等,因为她知道这是我爱吃的,所以她还是愿意惯着。
大三那年,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蜂蜜和几个咸鸭蛋。隔壁的大伯开始养蜜蜂了,她就留意着,因为她知道蜂蜜对女孩子是营养品,有很多益处。咸鸭蛋是在我临走前一晚煮好,她总会说家里的蛋健康而且有营养,毕竟这是自己家的鸭生的。
大四那年,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连串粽子。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很爱吃腊肉粽子,喜欢它散发着的香味。每年端午节,她总不忘着给我做腊肉粽子,有时候在异地了,她也会问着要不要给我邮寄过来。
今年,我工作的第一年,从行李箱里拿出了腊鱼、腊肉、腊香肠。电话的那头,她说着一种种的弄法,怎样才更好吃。其实,在外面想吃鱼肉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再香再好吃也不同于家里自制的。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行李箱的东西也在不断更替着,但始终不变的老妈那颗希望女儿过得好的心。
有那么一个人,她所希望的就是你过得好;有那么一个人,你快乐她便也会感到快乐;有那么一个人,她会用尽所有给你能给的,我想,这样的人便是只有母亲了,唯一的不可复制的。
小时候,妈妈的爱是大手牵着小手,幸福的安全感;长大了,妈妈的爱是行李箱里置放的物品,暖心的甜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