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第几次,他和她从我身边骄傲地走过。从余光里,我看到了他对她的疼爱与关怀,之于我的只有慌张与躲避,没有恨,自然也不会有爱。我大概是一个颇有天赋的伪装者,他好像总以为我过得很开心,其实在他看不到的黑暗角落里,我已经流了一万次眼泪了。透过朦胧的眼,他的脸庞渐渐模糊,我忘不掉的是开始他说“在一起吧”,结局却说“不要再相爱了”。自此,他依然是温暖的阳光,是温柔的海风,是甘甜的细雨,是青春里的兵荒马乱,是送玫瑰的天使,是救赎,是沉沦,也是与我无关的一切。
后来我总会想,如果将来我的女儿也在十八岁时遇到了她的初恋,我大概会为她开心。我永远认为这时候的爱情最纯粹简单,没有掺杂任何虚假。可是,我又害怕那个臭小子让她受伤。女孩子啊,对男孩所有的观点与印象都来自初恋,初恋是怎样的人,会让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孩都是如此。也许后来她会遇到比那个人好上一万倍的人,有些女孩就比较幸运了,开始新的旅程,有些女孩却比较悲惨,她永远记得伤害,也让自己的心变得坚硬,以同样的手段去伤害爱她的男孩。然而,女孩心里还是渴望爱的,直到有一天她好像真的心动了,开始她积极乐观,可是后来啊,她又想起了她的初恋,还是算了吧,她想。她不想再伤害别人了,同样地,她也无法接受伤害。
我不知道我的女儿会有怎样的命运,我希望她的开始、过程和结局都是好的。如果她也走上了她母亲的道路,我希望她能更加勇敢一点。如果她不想勇敢,我尊重她。总比我现在好,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呼吸着痛,每天都要找点快乐与开心,同时还要假装拥有很多爱,这样太苦了。我所有的,非与生俱来的忧伤,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体会。可是如若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不是我热爱着的男孩,我该怎样跟他解释,我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呢?她会不会觉得她的母亲特别没有用,让她也不愿意相信爱情。想到这里,我泪如雨下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与自己有关的前因后果都是自己的过与错。这样的我,好像进入了七老八十的心理状态,觉得别人都没有错,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收起了所有他送给我的东西,一面小熊的镜子,午睡醒来会用来梳头发;一盆假花,仔细闻的话,还有淡淡的香味,却不曾想过有一天真的都变成了假的;一条围巾,灰白色的,我还记得他为我挑选时的真诚模样;一架玩具风琴,可惜因为不小心被摔了一次,残缺了一个角。他曾经好像真的爱过我,这些回忆就是证据,可他不在我身边了也是事实。
是啊,总有人说不爱就不爱了,可惜的是我没有那种豁达。我所能做的,只是沉溺于过去,一遍又一遍地细数着他给的伤害,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念想了。“不要再相爱了”,我接受并不代表我就这样做了。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出现另一个男孩子成为我的救赎,所以这样为别的男生难过,是不是对后来的人特别不公平?